声,紧接着,周围的蒙古骑兵发出一阵骚动,隐隐可见对面的葛尔丹似乎额头出现一个血洞,然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俯身倒了下去,临死还是保持着高举手臂的模样。
正当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所为时,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娇俏活泼的女儿声,在这幽幽的夜色和深深的树林里仿佛是故事里的山鬼精灵:“我说龙牙啊,你这一手暗杀的功夫是越来越精进了。”
听到这个勉强算是熟悉的嗓音和非常熟悉的名字,胤礽和胤祉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而后又开始疑惑地皱起眉。
“哎,龙牙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随着这句话的逐渐清晰,借着月光,敌我双方的士兵很快就看到两个穿了一身草绿色甲袍头顶着绿色草帽的姑娘从葛尔丹身后走了出来——这身装扮,若不是有意现身,在这样的夜里,几乎可以不被人察觉——每个人背上都背了一把火枪,其中一个姑娘二话不说,绷着脸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剑,砍柴切菜一般将已然身死的葛尔丹的头颅砍下,随手提住,而她旁边的姑娘则似乎是察觉到眼前的凝重气氛,那笑眯眯地抬头看向持着火枪的八旗军,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歪头问道:“——这些人,不用斩草除根么?”
众人骤然回神,火枪的轰鸣声立刻在树林里响起,再次惊飞无数鸟雀。
“见过太子爷,见过三爷,给两位爷请安。”
趁着其他士兵都在清扫战场,把葛尔丹的头颅交接完后,鸣鸿拉着龙牙乖乖过来请安。
胤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微微张着嘴。胤礽则是翘起嘴角,笑得好看又危险:“孤安着呢。你们爷在哪儿呢?”
鸣鸿皱着眉作苦恼状:“我们爷自然在台湾呢。没万岁爷的旨意,爷哪敢回来呀?”
“是么?”胤礽还是笑着,“孤怎么不知道直郡王是个这么老实听话的人?而且身为直郡王贴身侍女的鸣鸿和龙牙竟然不在主子身边,你当孤两岁好哄么?!”
胤礽说到最后脸色骤变,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软鞭,直直地朝鸣鸿身上抽了过去。
鸣鸿微微闪身,也没敢全躲开,手腕子上生生受了一记,这才继续奉承道:“太子爷这鞭法真是愈发犀利了,奴婢哪敢哄骗太子爷呢。其实主子叫奴婢先过来给太子爷带一句话。”
“有话快说!”胤礽说着,又慢条斯理地摸了摸手里的鞭子。
鸣鸿又故作委屈地瞥了一眼胤祉。
胤礽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朗声吩咐道:“老三,你带着葛尔丹的人头先回去。”
“那太子爷您呢?”胤祉问道。
胤礽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胤祉便觉得汗毛都要炸起来了,立刻低头领命退下:“那弟弟就先行离开了,太子爷请多加小心。”
“可以说了?”
“是!”鸣鸿还是笑嘻嘻的,“主子让奴婢问您,您想不想他?”
尽管胤礽几乎整个人都被包进盔甲里头,但借着今晚明亮的月光和距离优势,鸣鸿还是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薄红。
胤礽的不好意思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口气更是平淡:“孤想他。”
“湛卢你看,我就说嘛,保成怎么可能不想爷?哈哈,我也想你啊,保成——咿呀!”
胤褆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跟旁边那个似乎想拉住他的姑娘笑着说话,没想到一显露身形,胤礽就二话不说甩着鞭子抽了上来,胤褆顾不得其他,匆忙闪身躲避。
胤褆到底比胤礽年长,实战经验也更丰富,要躲避胤礽的攻击实在轻松。胤礽又岂是容易认输的?鞭子愈发舞得密不透风,胤褆手中未带武器,便只能疲于躲避,一时之间两人竟陷入胶着,不知不觉间便走远了。
最后胤褆实在是不堪其扰,在被胤礽抽到手背的一瞬间,反手握住鞭尾。
胤礽虽然二话不说便开打,但也没想过要伤到胤褆,乍然打中他也有了一分迟疑。趁着他这一分的迟疑,胤褆一用力,把他拉了过来。
胤礽一时不察,踉跄着撞进胤褆怀里,两人身高如今已经相仿,鼻子都被撞酸了。于是导致胤礽话一出口,竟带着几分哽咽:“你——”
胤褆心头一热,立刻抱紧胤礽,低声道:“我很想你,非常想。”
胤礽磨牙:“孤也很想你——想抽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