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胤褆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因为他是真正动了怒气,至于怒意的来源,这还得追溯到一个多月以前。
我们都知道,葡萄牙租用的澳门那片地儿是一个小港口,不知道是不是受朝廷这一年开放通商口岸的影响,常驻澳门的澳门议事会纷纷察觉到他们在东方的利润骤减,面对会员们的质疑,葡萄牙澳门总督文礼士决定开发澳门港口的潜力,组织人手扩建了港口。
只不过文礼士选的位置出了问题。
位置自然是好的,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唯独有一点,那个位置正是每年捕捞季时,鱼类最活跃种类最丰富收获最大的地方,所以要建港口势必会影响渔民捕鱼,所以很多渔民对此非常抵触,多次表示反对。但这些渔民一没关系二没后台,都是些最底层的劳众,他们所能做的最激烈的反抗也不过是干扰港口建设过程。
文礼士建这个港口需要不少当地居民,但由于大部分渔民的抵制情绪,人手并不好招,所以工程本就进度缓慢,再被这些渔民一搅乎,得,半个月的成果废了一半!
对于这个,文礼士免不了有些急躁了——他担任澳督也有三年了,根据惯例,他今年就该告别这片富饶美丽的土地了,可是说心里话,他并不是很想回国。
澳门虽然处在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的一个角落里,但它毕竟还是在东方,他可以用很少的代价获得在自己祖国只有上等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比如说华美精致的丝绸、典雅可爱的瓷器、韵味浓郁的茶叶,再加上他在澳门的权限虽然不算太大,不但要处处受忠贞议会的制约,还要处处受中国官员的限制,但毕竟还是离他的国王和贵族们很遥远,就像中国那句老话说的,天高皇帝远,他几乎算是在澳门为所欲为了。所以不得不说,他还是过得非常满意的。所以要想继续留在澳门,继续保留澳督的职位,他务必要做出一番成就证明给他的国王看。而他的砝码就是这个澳门港口——只要建成了,虽然不敢说跟中国的朝廷争利,最起码也能保证葡萄牙在东方的大部分利益,尤其在印度基本被西班牙和英吉利瓜分的情况下。而同时他也能以比较了解东方事务为由,继续留下监督这项工程。
可是这群中国的平民却非常固执!明明建成港口后光依靠其强大的货物周转能力就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捕鱼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更何况,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鱼类多的地方,他真没觉得建这么个港口会让澳门的渔民们家破人亡啊!
文礼士觉得很难理解这些中国平民,当然他也不想去理解,所以他专断独行地派出了火枪队,专门监督港口建设,并严令禁止当地渔民靠近港口,对于有意干扰港口建设的,一律格杀勿论。
——从马士加路开始,澳督正式成为葡萄牙在澳门的职位,与澳门议事会共同治理葡萄牙社区的事务,使葡萄牙人在中国的利益稳定增长着。而与此相对的,却是中国朝廷对于澳门常年的忽视,导致葡萄牙人在澳门的权限日益膨胀,远远大于“租用”土地的程度,所以文礼士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奇怪。
只是文礼士没有想到,他建港口的行为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是向着更美好的未来前进,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在逼他们去死——那些仅仅以捕鱼为生的渔民。
所以尽管荷枪实弹的葡萄牙士兵很可怕,可为了自己唯一的活路,还是有不少人以身犯险。
于是平静了一百多年的澳门发生了一次小规模中葡冲突。
虽然受“热爱和平”的忠贞议会的限制,这批火枪队的士兵很小心地应付着渔民,但乱斗中还是有人被枪弹击中,当场死亡。
鲜血总是很容易让人清醒。
澳门的当地渔民很快被震慑住,他们以前闹腾,不过是因为葡萄牙人很少真正诉诸武力,在强大的威力面前,他们只能选择屈服,澳门港的建设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本来这件事这样就结束了,毕竟死的渔民不过是个地位低贱的底层民众,对于他们的生死总是很少有人关注。所谓的草菅人命,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人的命,真的不比一棵草贵多少。
事情的转机在于,这个死掉的渔民的儿媳妇的娘家叔叔的一个赵姓邻居最近刚举家移民到了东宁。
这件事发生后,失去一个劳动力支柱,死掉的渔民家里很不好过,渔民的儿媳妇回娘家哭诉恰好被这个邻居家的婆娘听到,于是这个女人回家后就当成个故事讲给自家男人听。
而后,这户人家举家搬到了东宁打拼。
说来也巧,这户赵姓人家恰好搬到了海澄侯府那条街上。
郑克塽自从京城走了一遭回来后基本上算是失去了一切,除了那栋被改成海澄侯府的郑家老宅、郑家祠堂,就剩□为侯爵的那么一点子俸禄。
郑克塽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把府里的一切交给老管家介绍来的管家打理,他则是镇日大街小巷地转悠,听些闲话家常,尤其喜欢到这个刚从澳门搬过来,常常讲些洋人故事的新住户家里。赵家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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