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禅师面前,那小僧的师父不敢杖打小僧,回到各自庭院,这小僧怕是终究逃不过一顿暴打的。
灵智撇转头来,以一种教训的口吻道:“梧桐叶无目,便无法看清这个世界,此刻露珠作眼,这便是他看清世界的机缘,所以,它不是露珠,而是梧桐之目!”
正在众人以为这小僧会被大家吓到时,只见这小僧,却是顶着灵智的目光,噔噔噔地几步踏出众小僧之列,随即气冲冲地叫道:“什么梧桐之目,那本来就是一颗露珠!目观世界,那只是人的想法,梧桐叶又不是人,为什么要用眼睛才能看到世界?”
这一句话出口,就如一根大棒,噼噼地砸在众僧的脑门上,砸得最重的自要属首当其冲的灵智,灵智被这猛地一计喝问,居然给问得哑口无言。
倒是最前方的云济,撇过身来机锋再问:“那梧桐叶,要用什么来看这世界?”
小僧歪着嘴角往上一拉,露出一个得意的傲娇笑容,他边摇晃着身体,边脑袋瓜子一点一点地道:“梧桐自有梧桐的世界,它又不是你们,你们想看世界,扯上它干什么,它又不看!”
听着小僧的机锋,云济心头一颤,猛地想起以前那一段令他伤炸了脑袋的时光,那还是在落定禅师当住持的时候,每当大家对佛理有所明悟,那位可怕的住持,便会一阵当头棒喝,打得他们所有的禅理全都瞬间溃散了,尤为可恶的是,那个落定禅师有时候还不懂礼貌,会仗着武力高强,和不服于他的人开打。
那个时候,寺院里僧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那都是常有的事,后来他们几个高僧一合计,便制了毒让那个讨厌的住持喝下,最后他们几个再将那家伙逼得坠入悬崖,从此寺里才有了如今的禅趣气息。
有的时候,他会承认他的禅理没有那个可怕住持的禅理直指本心,但禅理的直指本心,也是要有限度的吧,那个可恶住持的直指本心,根本就是没有限度,那家伙哪能称得上什么高僧啊,明明就是一尊恶魔!
听着这小僧的一阵机辩,他恍如看到了那尊恶魔的转世,止不住折身踏回几步,朝小僧一指:“你是谁?”
已快登顶八阶菩萨圣相境的云济禅师,居然因为这小僧的一声机辩,而露出了些心绪不平的神态。
小僧咧嘴而笑:“云济师叔,你着像了!”
这声音,清脆动听,是这小僧的声音,但声音中的语气,却又有些与这上僧的身份不同,因为这小僧,还是云济的师侄的徒弟,要么就应该叫方丈,要么就应该叫师公才对!
这小僧的师父,还不明白其中的怪异,见小僧屡次鲁莽冲撞于众寺中长辈,挽起大袖,朝着小僧便是一计耳光落下。
但他的手掌还未扇到小僧脸上,小僧的身周,却是猛地涌起一团金光,一股强大力量,将他的手掌瞬间震飞。
“是陆元子这叛贼,云道!”云济咬牙一声喝。
在云济喝声发出时,一旁的云道,早已经于虚空中抓出一把呈黑色,长约八十厘米的刀,朝着青云山所在的方向,竖劈而下。
【白云三千器,问道四百兵。屠魔百万数,唯劫与天青!】
朝着青云山方位劈下的,正是白云寺三千法器中,最凶戾的佛器——劫刀!
劫刀出击,天地动容,一抹剖天的金芒,从劫刀那黑色的刀锋中,破刃而出,宽阔达三百丈,杀向青云山际。
这是破境之举,白云寺的第一武僧云道,企图用这疯狂的一计竖劈,破开雷动与陆元子即将造出的境界。
而当劫刀中斩出的金光,即将要撞上青云山脉时,从青云山脉的天顶上,却是猛地衍生出一抹金雷,刚好炸作在金光斩杀的前路上。
“啪!”
一声炸雷巨响,劫刀的刀意,与雷电一齐被炸得破碎。
随即从青云山顶上,徐徐衍生出一个巨大的金色佛盘,这个佛盘,并不像当日雷动所处的祈佛台一般,呈规整的形状,而是覆盖于整个青云山上,并且朝着白云山以及周边众山迅速蔓延。
白云寺上,众人所处空间,开始与一层金色的光所构成的空间交替共存,这层金色的光,不仅仅是雷动的吞天之境的颜色,更是陆元子所衍生出的佛台之境的颜色,陆元子欲将其佛台之境,弥蔓整个白云山脉,再在这境中,与白云寺众僧决一雌雄。
因为陆元子和雷动战意相融,所以雷动的境界,也可以搀杂进陆元子的境界之中,加持于陆元子的佛台之境,并与之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