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沁人的山风中,雷动看着那轰隆拱起的脊背,化作了一座长达百里的巨桥,桥的这头,是堤兰,桥的那头,是魔界的深渊。
一桥通古今、一桥架两界、一桥显神奇。
传说在上一个轮回,地子后土的女儿帕茨瓦,曾在这座仙人桥上弹奏独弦琴,弦虽只有一根,但却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师父,仙人桥真的出现了,仙人桥上,会不会有帕茨瓦在弹琴,舞妹呢,斗琴时赛过帕茨瓦的凡间女子,会不会也在这桥上留有迹象?”
雷动忍不住出声惊问,古桥、残缺的麻石、还有石缝中沁出的荒草,令他怦然心动。
“铮——————————————————————————————————————————————”
帕茨瓦没有出现,一声博大的独玄琴音,却是在长桥上乍然响起。
此声一出,万籁俱寂,不仅天地的轰隆声寂灭,连同落定禅师吹出的埙声,也一并消失。
落定将埙挪离嘴唇,他抬头望着空中古桥,听着那声天地绝响,竟然双眼呆滞,露出痴痴傻傻之态。
“这是天音,帕茨瓦的独弦琴音,竟然真的出现了!亘古永存,超越时空,纵使天已荒芜、地已寂灭,宇宙已从上一轮回推进到这一轮回,帕茨瓦的天音依旧不灭!”
大音稀声,大象无形,帕茨瓦的声音,已不再是与天地同存,而是超越了时空的断裂,与这座亘通古今的长桥一起,出现在了下一个轮回!
“师父,既然帕茨瓦的琴声未灭,那当日将她斗败的舞妹的琴声,会不会也出现?”
雷动出声问道,在美丽境的那一关中,他知道了帕茨瓦与舞妹的事,当日舞妹既然能够以多出两人的支持获胜,她的琴声,应该也能亘古永存吧?
“当日听琴做裁判的,毕竟全都是凡人,恐怕难与天意契合,所以我想,舞妹的七弦琴声,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落定禅师望着天际长桥喃喃着,语气中难掩一丝失落。
连如此博大无形的天地绝响,也能压制下去获胜,当日舞妹的琴声,应该也是惊天动力,强悍无比吧?
可惜,远古的轮回不再,时间的沙从指尖流而不返,穿越时空的远古长桥上,只剩下独弦琴响,却不见了帕茨瓦,只剩下了独弦琴响,却不再有七弦琴唱!
这是天地的遗憾。
就在这时,一个红衫女子,衣着暴露的女子,突从妖都帕茨瓦城掠起,跳到了那古老玄奇的天桥之上。
她仿佛心情不错,一跳到天桥之上,便开始打开双手,脚步轻盈地快跑,有时还会忍不住地在天桥上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她的红色裙摆,便会随着她的旋转之势,像海棠花一般地打开,即使离得再远,也能感受到她那种天生之美。
很快,她就从妖都方位奔跑到了堤兰山的空中,随着离堤兰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影相也就越变越大,最终由一个小红点,变成了一个雷动所熟知的大美女,天娇妖皇——姬丽语。
她的装扮很火辣,有点像跳肚皮舞的那种,这令雷动不禁联想到了【舞妹】这个名字,舞妹舞妹,不是跳舞的吗?难不成,姬丽语这是在模仿舞妹的装扮?
姬丽语站在远古天桥上,不理雷动,却朝着桥下的落定禅师拱手行礼,随即款款轻语道:“上古遗脉,陨落的阿匹部落之女,东玄星妖皇姬丽语,参见大师!”
说完自己的一长串来头后,姬丽语再又补充了一句:“阿匹部落的后人,也就是舞妹的后人,因为有这一层原因,我才会感应到此刻的天象,出现在了这里。”
落定禅师的脸上微露诧色:“阿匹部落?传闻当年舞妹之所以能够以多出两人的数目,胜过帕茨瓦,便是因为在凡间有两兄弟在追求她,那两兄弟,哥哥叫阿匹,弟弟叫阿于,难道,当年的舞妹最终嫁给了哥哥阿匹,然后延续了你们这一族?”
姬丽语收起双手,回答道:“时空换转,其中的细节,实在是再无人知晓,我只知道自己是舞妹的后代,若某一天,远古天桥再现,独弦琴声再响,我便要赶到天桥再现处,与独弦琴声对琴,这既是对我祖先的尊敬,也是对帕茨瓦的缅怀。”
落定禅师释然,仰头朝姬丽语道:“所以你来到这里,便是要与帕茨瓦对琴了,却不知你的琴声,能不能将帕茨瓦的琴声比下去,既而再次引发天象,令帕茨瓦的身影,也从上一个轮回中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