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被角,随意取过另一件备用的,说:“披这件湖色的也一样。”
耳听苍皞在门外提醒时辰,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出发了。他眷恋的目光不舍从红润的小脸上挪开:“乖乖听话,知道了吗?”
唐瑶娇羞地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含糊娇嗔:“啰嗦。”
目送展陌华离开后,她在被窝里翻腾了一会,却不想睡意全无。她只得辜负了这睡懒觉的好机会,早早爬起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银霄殿里转悠起来,时不时回想起两人初见时的一幕幕,嘴角的笑意不止。
不到晌午,就有宫女前来禀报:“侧王妃,有客到访。”
“这个时候,谁会来?”唐瑶抬眼看向银月,希望得到提示。
银月从窗户往外瞟了一眼,转回身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是昨天的那位清河郡主。”
这回不仅银月撇嘴不悦,就连唐瑶也深深地皱起眉头来。她看向在旁磨洋工的岳琇莹,想了想,吩咐道:“琇莹,你去厨房准备些糕点过来。”
这样冷的天气要走出屋子去办事,岳琇莹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这才起身走开。
本打算直接吩咐让人进来的唐瑶,突然想起什么,又改了主意:“银月,请她到花厅。”
加了件厚实的衣服,又整理了下发髻,唐瑶才缓缓前往花厅。所以,当她到达时,风锦绣已经等候多时。
她走过去,盈盈笑道:“郡主。”
见她出现,风锦绣也站起身回了个礼,不似昨天在皇后处那般傲慢:“齐王侧妃。”不过,她口中的那个“侧”字却是咬的很清楚很分明。
唐瑶只当听不出来,直截了当地问起来意:“不知郡主今天驾临有何事?”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风锦绣突然笑得娇羞,从身边丫环手上取过一件衣物,递到她的面前,“这是陌华哥哥的斗篷,我收拾好送过来。”
唐瑶的目光一触及那藏青色的布料,心中就隐隐升起怒气来,早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不就是今早不见了的那件斗篷吗?原来是在风锦绣这里!看来,昨天两人已经见过面了,为何陌华没有告诉她?
不过输人不输阵。唐瑶忍住怒气,反而笑得风轻云淡:“这种事情让下人走一趟就行,劳动郡主亲自过来,有些过意不去。”
见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风锦绣则又加了把火,说出暧昧不明的话来:“或许侧王妃有所不知,以我和陌华哥哥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客套。”
她就是要不断的煽动唐瑶心里的妒火,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唐瑶和陌华哥哥之间就无法再坦然相对。到时候,她的机会就来了。
砰。茶盏被重重地放在她的面前,打断了她得意洋洋的幻想。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娇艳明丽的丫环满脸愤然。
唐瑶心知岳琇莹为何如此生气,但是这种家丑不适合在人前显露。
“郡主,请用茶。”她笑着说,随即将斗篷递给岳琇莹吩咐道,“你将王爷的斗篷拿到屋里收好。”
虽然岳琇莹还想在这里多听些关于郡主和王爷之间的事情,但能够收拾王爷的衣物也是她所心喜的。所以,稍加动脑,她就乖乖地捧着斗篷往寝殿而去。
风锦绣望着岳琇莹离开的身影,状似无意问起:“对了,不知今年后院的梅树可开了?”
“梅树?”唐瑶还不知梅树之事,直觉反问。
“你不知道吗?”风锦绣见她这反应,顿觉胸口的闷气全都发泄了出来,主动地为她答疑解惑,“银霄殿后院有一大片梅林,从入冬开始就陆续有品种开放。每逢隆冬时节,整片梅林全部开放,幽香暗浮,是宫中一处有名的美景。往年,只要陌华哥哥这个时候回来,我都会前来赏梅。”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神往怀念的神情。那副表情落在唐瑶的眼中,硬生生地在心头硌出血痕来。
唐瑶近乎咬牙地维持着客套的笑容,装作满不在乎地接下话:“我第一次在这过冬,到时候定要好好欣赏郡主口中的人间胜景。”
就在此时,站在风锦绣身后的青雀上前一步,轻声说:“郡主,该去给皇后请安了。”
风锦绣似才想起此事,连忙起身,忘了唐瑶一眼,似无心问道:“齐王侧妃,不如同去?”
这女子看着年纪小小,说起话来却每字每句都扎在人心痛之处。
唐瑶觉得自己上扬的嘴角都开始抽搐,僵硬地呵呵笑着说:“我只是侧王妃,地位卑微,无召不得觐见凤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