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起蝶儿的那番话,敬伯强迫自己冷着脸,直视的眼神仿佛想要将女儿看穿。他突然抛出犀利的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做过什么蠢事?”
岳琇莹本能地跳了起来,大声嚷道:“我才没有!”
“当真?”事关重大,敬伯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
被爹质疑追问,岳琇莹心里发虚,一双水灵的黑色眼眸四处游走,不敢与他对视,却仍嘴硬地嘟囔:“我怎么敢骗爹……”
知女莫若父。敬伯怎会看不见女儿躲闪的目光。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心虚撒谎,就不敢与人对视。
看来蝶儿所言不假,这丫头真的做了蠢事。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想来宁娆她们手中也不会有证据。反正那次落水也没伤及唐瑶的性命,到时候只要抓住王爷念旧心软的弱点,抵死不承认,便能逃过一劫。
心中有了对策,敬伯就没有之前那般忧心慌张。只是,对于这个做事越来越出格的女儿,他不得不再三叮嘱:“没有就最好,否则惹出大事,我也保不了你。”
察觉到爹的态度放软,岳琇莹暗自舒了口气,展开乖巧的笑颜:“爹,我记住了。”
敬伯原本还想教训几句,但看到女儿撒娇的模样照入眼帘,顿时心软下来。
“一定要牢牢记住。”眼神变得温暖起来,他无奈地叹息,“唉,今时不同往日,小王爷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拿捏。”自从他被明升实降的削了权后,府里的那些人也都渐渐不拿他当回事,吩咐小子们做点事情也比过去拖沓了许多。
人过中年却感受到心力不足,敬伯不自觉地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从未见过这样的爹爹,岳琇莹觉得喉中哽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爹,我……”
唉——又是一声长叹,疲倦袭来,敬伯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慈爱地叮嘱:“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得回去睡了。”
“哦。”岳琇莹将到了嘴边的真相吞回肚中,“爹慢走。”
送走爹爹,她飞快地关上门,放任身子靠在门板上,如同长跑后的虚脱般,浑身乏力。爹是真的知道她推唐瑶下水的事吗?或许,只是故意试探她而已?
一整夜,岳琇莹都无法安稳入睡,全部的心思都纠结在这件事儿上。
无论前夜如何,待天明又是新的一天。
敬伯如约地为宁娆安排了出府的马车,就连她要求不带女卫的条件也全数答应下来。
因为人少,蝶儿打从出府就与主子同乘马车。主仆二人在车厢里窃窃私语,坐在驾辕上的车夫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马车在青砖路上微微颠簸,不知不觉地已经转过好几道弯儿。宁娆轻声问道:“你通知普罗了吗?”
蝶儿连忙点头:“姑娘放心,奴婢已经传了口信给他,让他做好准备迎接。”
这位普罗大人是部落中多年前就派遣到隆州城来的探子,如今主子入了王府,他更成为主子与族长之间的传话人。
而普罗大人所经营的这间首饰铺子早已是城中知名的字号,那些贵妇小姐都喜欢到铺子去挑选饰品,所以主子的前往并不会引起旁人的好奇,是绝佳的掩护。
今天出府,主子就是前去有事要交代普罗大人办理。眼前浮现普罗大人英朗的外形,蝶儿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粉色,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马车停在店铺门外,待宁娆主仆下车后,车夫熟练地架着马车到铺子的后门等候。
这会儿铺子里正巧没什么客人,店小二便直接将宁娆引到后堂。穿过花园来到后院,早已得到消息的普罗在屋里静等。
待房门关上,他立刻下跪行礼,口中恭敬地称呼:“属下参见三公主。”
不错,宁娆是族长的第三个女儿,上有两位姐姐都是正室所生,下有三位妹妹都是各房姬妾的孩子。只有她的出身最为卑微,谁能料到她凭自己的能力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
说起来,这位跪在面前的普罗却似乎从没有瞧不起她。所以,宁娆对他也相对客气些:“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转身走到屋中主位坐下,宁娆心情还不错地纠正起他的用词:“我如今已经入了齐王府,你就随蝶儿一样,唤我姑娘吧。”
可对于她的话,普罗却另有自己的看法:“可是在属下的心目中,无论您在何处,都是属下心中的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