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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房间的姐弟俩愣愣地对面而坐,又被严密地看守起来。景云的目光从外面收回,落在亲姐姐的身上,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他,开口直率地问起:“姐姐,你怎么怪怪的?”
不是他太多疑,实在是自从他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就发现姐姐她的眼神变得古古怪怪。这样的姐姐比唐瑶的伤势更令他感到不安。
“靖弟。”唐璇突然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臂,面带惊恐地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起来,“如果王爷真的要拿你问罪,怎么办?”
看着姐姐因为恐惧而扭曲的五官,着实吓到了唐景云。他稳下心神,竭力劝道:“好在唐姐姐已经苏醒过来,旁的都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景云的话反而刺激了唐璇,她不由地提高了嗓音,似忘记了屋外守卫们的存在,“你是我们张家仅剩的独苗,唯一的希望!”
“姐姐?”被姐姐这番话震到,景云自觉失言,不敢多嘴再辩解。
不过,一直精神紧绷的唐璇却仍无法放松丝毫,反倒露出更加歇斯底里的表情,手上越发用力地说:“你放心好了,姐姐会豁出一切保住你的。”
唐景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不会做傻事吧?”
“没事的,没事的。”唐璇似乎听不见弟弟的话,只顾自言自语地重复同意的话。
而被下令不许见客,银月等人尽心尽责,不敢让任何人上门来叨扰了主子休养。
闲闲的躺在床上,按了按并不似看上去那么严重的胸前伤口,唐瑶一遍遍回味着展陌华为自己憔悴的模样,甜蜜如丝般将她的心包裹。
正在她独自微笑的时候,银月端着余大夫吩咐的薄粥走进里间。
“姑娘。”她见主子从鬼门关绕了回来,欣喜挂在脸上,“王爷让奴婢进来伺候您。”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唐瑶听她提及展陌华,顺势问道:“他人呢?”
银月听得出她话语中隐藏着不满,不由自主地为他寻借口开脱:“王爷去书房处理紧急事务……”
不过,唐瑶不待她说完,就不爽地嘟起嘴,带着不满打断:“不用替他说好话,定然是嫌我烦,躲开了。”
这男人也真够狠心的。为了不被她缠着见那对姐弟,就真的狠心离开,把她一人丢下。有时想起他那时凶狠的表情,她都有些糊涂:展陌华这是爱她至深呢,还是并不在乎啊。
听她这样说王爷,银月都替他委屈不已。自己只是个下人,见到唐瑶浑身浴血地倒在那儿、生死不明时,一颗心都揪得快要拧成团,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更何况王爷这样宠爱主子,把她时刻放在心尖上疼。
“姑娘。”银月将薄粥盛好,稍许放了一点小菜提味,端到桌边的矮几放下。因为刚出锅的粥还太烫,所以先搁在这儿凉凉。
“您这样说实在是大大冤枉了王爷。”她忍不住为王爷抱不平,“这一天的时间里,除非被余大夫请出去,王爷他都在床边不敢合眼地守着您。”
“结果,您醒过来,还没好好安慰王爷,反倒要见那对把您害成这样的姐弟。这也难怪王爷会难过生气。”说出这些,脑海中随即浮现王爷落泪的情形,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不由地流了下来。
其实她所说的这些唐瑶也都心中清明,可是这件事其中的另有隐情让她无法不对那姐弟俩心存愧疚。如今见展陌华气愤你去、银月又真的哭起来,她心生不忍,示好地牵过手:“那我该怎么办?”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银月小性子地瞥向她,闷闷地说:“姑娘,该做什么,您应该比奴婢更清楚。”
看来这小丫头的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唐瑶突然捧住心口,痛苦地皱起眉头,连声音也虚弱得很。
“银月。”她似隐忍巨大的痛楚,“余大夫还在外面吗?”
不知她为何刚才还好好的,这说了两句话又疼痛起来,银月不免慌了神。她小心地扶住蜷缩成团的主子,自责方才的话说得重了。
她连忙应道:“嗯,王爷说直到您确保无碍前,余大夫都要留在这里。”
唐瑶轻轻拂开她的手,吩咐道:“那你替我请他进来一趟。”说完,她又偷摸重重地按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那撕裂的疼痛令她顿时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银月见她痛苦难受的模样,不敢迟疑拖延,慌张地跑到外厅去请余大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