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她定是有解除蛊毒的解药或是方子。如果能够在她屋里找到这解蛊的法子,景云也就不用在受苦,大家也不必提心吊胆的。
如此想着,她看向宁娆的目光刻意加了几分和善,回了她一个微笑。
突然,一队侍卫鱼贯而入,分列两旁。紧接着,敬伯面色肃正地朗声高唱:“王爷到!”
一道明紫的身影从外威风凛凛地走进来,直奔最尊贵的位置而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所有女子的眼中流露出的爱慕之光,几乎让旁的光芒黯然失色。
盛装出席的展陌华踏上台阶,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回身一扬长袍,帅气坐下。
他不着痕迹地望了望坐在左手边的唐瑶,随后又扫向右侧的宁娆,最后他才正视厅中的二十多位美人儿。
“各位爱姬,本王离府旬月,对大家甚是思念。今夜趁本王回府之机,特请大家聚在此处纳凉消暑,共享美酒佳肴、歌舞丝竹。”说着,他右手端着已经斟满的琉璃酒杯,向众人举起示意,“来,让我们先共饮此杯。”
“多谢王爷。”所有的女眷皆起身举杯,口中道谢。
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唐瑶见此情形,也尴尬地站起来,随着众人一起道谢。只是,这样的场面,却让她觉得明明近在咫尺的展陌华变得那么遥远,就仿佛这夜空里的月亮,令人无法企及。
这杯酒喝下肚,一股辛辣的滋味从内而外刺激着她的泪腺。莫名其妙地,她鼻头一酸,眼眶就泛红了。
一直注意着她的宁娆率先发现了异常,故意当着大家的面,状似无意地好奇问询:“唐姐姐怎么激动地要落泪似的?”
条件反射般抹去还未流出的眼泪,唐瑶挂上娇笑,呵呵应道:“宁姑娘说笑了。”
被宁娆一提,展陌华这才发现唐瑶确实有些奇怪。她那挂在脸上的完美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是个木头娃娃般。
他有心走过去悉心关怀,可惜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没有那份亲昵的气氛。
“瑶瑶,没事吧?”他连忙问道。
面对“齐王爷”,唐瑶突然什么小女儿情意都使不出来。她轻轻摇头,仰面望向他:“妾身无碍,只是刚才那口酒喝急了,有些呛着而已。”
心知她没有实话实说,但这晚宴上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展陌华也只能暂且装傻:“没事我就放心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上,他可不会允许她说话遮遮掩掩的。或许,是他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这妮子受了委屈却不说出来。
这样一想,展陌华恨不得立刻宣布晚宴结束,然后搂起唐瑶飞跃而出,寻个没有闲人的地方将她的委屈全都问出来,再为她出气报仇。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但是展陌华,还是齐王爷……
两三杯酒后,敬伯走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询问:“王爷,现在是不是宣歌舞?”
展陌华的心思系在反应古怪的唐瑶身上,早对这看腻了的歌舞没了兴趣。他头也不抬地随口吩咐:“嗯,宣吧。”
话音刚落,敬伯立刻走下台阶,冲着花厅角落里用竹帘隔着的区域,大声下令:“丝竹起!”
早已准备许久的丝竹班立刻吹拉弹唱,悠扬悦耳的乐曲随之飘荡在花厅之中。
这曲调委婉动听,更有从屋顶滴下的水声如雨落般,点缀其中。一种自然之气息让唐瑶的心底升起怀念之意。她都快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在天地间遨游了。
一曲完毕,唐瑶收回了心神。放眼望去,只见在座的人全都欢声笑语,自己的存在显得多余而又格格不入。
丝竹声再次响起,却换了曲调。迎合着令人慵懒的缓慢节奏,两队舞娘自花厅两侧扭动着妙曼的身姿,向花厅正中的舞池靠近。
华丽的舞衣上点缀着许多的亮片,在这通明的灯光下,闪耀得让人眼花缭乱。她们都戴着金铃,每一次举手投足,都有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突然,唐瑶似想起什么,飞速地瞟了眼坐在上首的展陌华:见到他眯着眼,一边喝着杯中琼浆甘露,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向舞池中妖娆妩媚的舞娘们,很是享受。
被压抑的怒气猛然在她的胸前翻腾起来,唐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刺眼无比。她恨不得能冲过去,狠狠地扇打展陌华两个巴掌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