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有些事,我要先告诉你。”
见他表情变得严肃,唐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急切地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义父出了什么事?”
眼看她眼眶泛红,展陌华于心不忍地劝慰:“你放心,宣先生他现在已经没事。但是其中有些情况,我要先仔细地告诉你。”
就在唐瑶心切焦急之下,他把之前一行人在山腹中的经历择其主要的叙述了一遍。至于其中的艰难,他虽然风轻云淡地几句带过,但唐瑶还是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惊险。
虽然展陌华说义父没什么事,但不亲眼看过,她还是难以安心。心不在焉地辞别后,她几乎一路小跑地冲到宣敬默的厢房。
“义父。”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正躺在榻上休息的宣敬默,见他面色红润这才放心不少。
看到这小丫头紧张地盯着自己来回打量,宣敬默顿时心知肚明。他抬起下颚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主动向她提起:“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展陌华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其实,他本是同展陌华一起回府的,只是担心几人受伤的事情让有心人士趁虚而入,所以他和苍皞换了别的府门回到厢房休养。
发觉义父的左腿僵直地摆放在榻上,唐瑶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要落下。她皱眉不舍地盯着那伤处,心疼不舍地问道:“还疼吗?”
“乖丫头,别掉眼泪啊。”见她为自己落泪,宣敬默突然觉得之前恼人的疼痛瞬间消逝,“已经没大碍,就是静养而已。”
好歹也算是习武之人,唐瑶仔细查看了义父的伤,心知确实没什么大事。她瞪了眼仍在没心没肺笑着的义父,反复叮咛嘱咐:“那你可要老老实实地躺着,要是伺候的人手不够,我再让展陌华调些人来。”
这样令人暖心的小棉袄,让宣敬默的脸上笑容难掩:“我知道你的孝心了。”
不过,在这之后,他的表情变得谨慎严肃起来,指了指更靠近榻边的位置:“瑶瑶,你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唐瑶好奇挑眉:“嗯。爹,你要问什么?”
宣敬默的视线扫过她的颈脖,没有看到红线的存在,低声问道:“我留给你的护身符呢?”
完全将这茬忘得一干二净,唐瑶直接愣住。过了几秒,她才支支吾吾地想要搪塞蒙混:“不小心弄,弄丢了……”
她并不想让义父处处为自己担忧,何况他现在还受了伤,所以打算先将落水之事瞒下。同时,她更不希望让展陌华误会自己是个会第一时间跑到长辈面前告状的女子。
至于岳琇莹的这笔帐,她自然要找个更合适的理由,将这口怨气出了。
不过,她忘了自己这位义父在这方面是个厉害的人物。早在出事当晚,他就感应到这护符的异样。
“说实话。”他板起脸来,难得地低声喝斥,“我知道它不是丢了。”
当时醒后听闻水中的异景时,唐瑶就知道那护身符定然不同寻常之物。如今看着情形,想要蒙蔽义父怕是不能了。
她为难地心虚瞄了眼义父,却正撞上他投过来的犀利眼神。
别开眼睛,她稳了稳心跳,才又抬头正视:“那我告诉您,您不能去告诉展陌华。”
大约猜到这丫头的心思,宣敬默爽快地点头应允:“好,我答应你。”
得到义父的保证,唐瑶将那夜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细细道出:“其实,那天晚上……”宣敬默向来淡定的神色也随着她的描述而越来越阴沉。
待从义父处回到杏园,已经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夜幕拉启,繁星点点,转眼就到了该去赴晚宴的时间。
银月见主子面露倦意,于是主动问道:“姑娘,这场晚宴您打算换什么衣服?”
“就这一身不行吗?”浑身乏力的唐瑶不想再折腾,懒懒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无力地反问。
“您又来了。”银月偷偷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去,顺势替她脱去外衫,“旁人都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您好歹也要用点心思。”
听到耳朵都出茧,唐瑶不由为自己辩解:“我就是不想学她们那样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讨男人欢心上嘛。”
“是,奴婢知道您不屑这些。”银月说话时,手里并没有停下,“但是……”
她话未说完,就已经为主子脱去了刚才所穿的衣衫,顺手又解开了她的发髻。黑亮的青丝瞬间如瀑布般披散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