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这是一只可以托在掌心玩耍的白毫猴。这拇指大的小猴子,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全都白得如雪。它精灵似的外貌,令人只看一眼,便立刻被它吸引。
这确实是寻常珠玉无法相比的礼物。原本,宁娆心里认定要花费一笔巨资才能买下这白毫小猴;谁知,莫湘云却说这宝贝只卖有缘之人,既然小猴自己肯跟着宁娆走,她就收个本钱便可。于是,宁娆只花了百两银,就将这讨喜的小家伙带回了王府。
摇摇晃晃、颠颠簸簸,马车行了许久。就在宁娆觉得自己快要睡着时,车终于停稳。
蝶儿轻轻推醒主子:“姑娘,到王府后门了。”
下了车,先将两名女卫打发走,宁娆领着蝶儿慢悠悠地往碧园,一路观花望景地逛着。
这逛着逛着,她突然发现:不过出门呆了几个时辰,这王府之中,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氛洋溢其间。正在纳闷,她看见敬伯从远处疾步而来。
见到二人,敬伯连忙迎上前来:“宁姑娘,您回来的正巧呢。”
面对这位在府里掌管内务的老者,宁娆从不敢托大傲慢。她立刻笑脸相迎,客气地问道:“敬伯,府里这般忙碌,难道是王爷要回来了?”
敬伯满脸堆笑,连连点头,主动告知最新消息:“刚才前路的探子已经回来报信。估摸着再一个时辰,王爷就能到府里了。”
“多谢敬伯。”宁娆喜上眉梢。她欢喜过后,转身从蝶儿手臂上挂着的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散发出幽香的小盒,递到敬伯手上。
她不忘解释说:“这是今天我上街买的凝露香脂,这一盒的颜色我瞧着正合适琇莹这样的年轻少女用。”
见她如此和善,又处处念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敬伯心生感动:“哎呀呀。宁姑娘,您总是这么客气。老奴如何敢当。”虽然话这样说,但他仍麻利地收下了这份贵礼。平日里府里常备的胭脂水粉,他也负责采买过,故而清楚这上等的凝露香脂可是价格不菲呢。
不过,财大气粗的宁娆显然并不吝啬这等小恩惠。她把敬伯的小举动尽收眼底,微笑地客套起来:“这是哪里的话。以后碧园内外的事还望敬伯多提点照顾呢。”
她如此一说,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敬伯,顿时觉得这份礼物收得心安理得。同时,他也下了决心,在唐瑶和宁娆之间,即便是为了女儿日后的幸福,他也得帮扶宁娆上位才好。
而此时此刻,在杏园里掰着手指数日子的唐瑶,抬眼望见银月兴冲冲地从外头跑进来。
来不及喘匀气息,银月便难掩兴奋地报告好消息:“姑娘,王爷已进城了。”
当真!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唐瑶立刻坐直了身子,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总算把他,呃,他们盼回来了。”惊觉自己在这一瞬间,心中只挂念着展陌华而忘了义父他们,她不由有些汗颜,连忙改口。
不过,她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立在她面前的银月,早将她的心意看透,嘴角止不住上扬。
“银月,快替我挑选衣服。”明知她在取笑自己,唐瑶却没空分神去理会,手忙脚乱地照着铜镜,挑剔着每个细节,“这发髻也有些松散了。”
自打服侍她以来,银月几乎没有见过唐姑娘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寻常的女子般注重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
作为一心希望她能和王爷恩爱无双的忠仆,银月总算松了口气,不再担忧猜测主子对王爷的感情。
她将在寝屋里胡乱忙碌的主子轻轻地按坐在梳妆台前,笑道:“姑娘,您别着急。奴婢一定让您光鲜照人地出现在王爷面前。”
望着镜子里自己娇媚的神色,唐瑶双颊染上红晕,不愿轻易承认:“谁说我是着急见他的,我是高兴义父平安归来。”
听她说出毫无底气的狡辩,银月忍不住想要调侃:“是,是奴婢多嘴胡猜。”
凝视镜中的自己,唐瑶心底突然浮现出一行字来:女为悦己者容。此言不假,她何时像此时这般注重过这副皮囊来着。这全都是因为那个马上就要回来的臭男人。
隆州城东门。
正骑马进城的展陌华猛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
不知是不是瑶瑶也正在思念他,所以才会令他自打到隆州城外便喷嚏不断。
“王爷,我们终于回来了。”已经无需拄拐的宣敬默挑开车帘,望着再次踏入的城池,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