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还是禽兽,只不过变成了一个虚弱的禽兽而已。
丫鬟们送了饭菜进来,昭阳走过去看了看,鸡汤鱼肉白粥,倒俱都十分清淡,昭阳盛了碗粥,递给了苏远之,又拿了碗分了一些菜过去。
吃了饭,两人倒是都有些无聊,昭阳倒是已经退了热,只是仍旧浑身疲软,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拿了闲书来看着,还顺手递了一本给苏远之。
“啧,鬼怪志,你给我寻的什么书?”
昭阳睨了苏远之一眼,轻哼了一声:“爱看不看吧,除了鬼怪志之外,我这儿就只有话本儿了,什么小姐穷小子后院私会约定私奔啊,什么寡妇梅开二度恋上十几岁的美男子啊,什么将军王爷断袖情意绵绵啊……你想看什么?”
“不能看兵书或者治国策之类的?”
“你病着,那些劳心伤神的东西,还是别看了。鬼怪志和这些话本,自己选。”
“……”苏远之幽幽叹了口气:“那还是看鬼怪志吧。”
昭阳这才满意了,信手翻着书,“之前送孩子们入宫的时候,我同母后说,你偶感风寒,有些发烧,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才将孩子们特意送到宫中住几日。倒是一语成谶,如今咱们两人都寒气入体发烧生病了,早知道就不这么说了。”
苏远之笑了起来:“就好像你不这样说,咱们就不会如此似得。”
昭阳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来望向苏远之:“说起此事来,我倒是想要问一问苏丞相。”
苏远之听昭阳的语气,挑了挑眉:“听着这语气,好似准备秋后算账了。”
“是得算一算的,请问苏丞相,虽然我们在谋划以秦卿来引出仓央,而后一网打尽,只是一切尚未谋划妥当,时机未到,苏丞相怎么就被秦卿掳走了呢?”
苏远之闻言,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那火龙队伍离开之后你就不见了?莫非是刺客藏在那火龙队伍之中,与你动起了手?可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可能全然没有抵抗之力吧?你若是同刺客动了手,咱们隔得并不远,且还有那么多百姓,不可能我与怀安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吧?”
昭阳一连问了四五个问题,苏远之却只笑了笑,眸光定定地望着昭阳,眼中带着几分无奈:“昭阳,虽然我的确是文武双全,比许多人都要聪明很多,擅长谋划。可是……我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些事情算计不到,也会出意外,也会有软肋……”
昭阳听苏远之这样一说,却是突然愣住,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苏远之。
苏远之端起床边凳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方轻声问着:“你觉着,我的软肋,是谁?”
昭阳咬了咬唇:“是我。”
笃定的,没有丝毫迟疑。
苏远之点了点头:“当时我买了兔子灯之后,将兔子灯交给了明安,准备转身去找你,正好那火龙从我们中间经过,最开始我还能够瞧见你在那树下等着,后来就被人群挡了,我等着火龙队伍离开,却瞧见你突然出现在人群中,身后还跟着怀安,对我指了指火龙队伍来时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