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星盟未来的走向。
文剑荆就这样一篇一篇地翻过去,时不时在文件上做出批注,然后通过秘密网络发放到执行者的手中。
而这位在星盟名声如雷贯耳的大人物的旁边,却坐着一位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面容俊逸,看起来贵气十足,正是赫域华家的嫡长子华泽景。
这位在江修等人面前傲气十足的公子此刻他坐在文剑荆的旁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上别说傲气了,就连丝毫的胆气也不敢流露,就仿佛小绵羊坐在了万兽之王的旁边,显得无比的乖巧。
两个人都默然无语,一个是因为惧怕,一个是因为专注,车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气氛压抑的怕人。
半晌,文剑荆终于批阅好手中的文件,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疲惫,当然正襟危坐的华泽景并没有看到,文剑荆关掉光屏,开始揉起了自己的睛明穴。
华泽景头偏过去偷偷瞥了一眼文剑荆,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文叔叔,请问,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文剑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也没有丝毫想要开口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华泽景的话,又或者根本不想搭理华泽景。
然而,面对文剑荆的无视,华泽景虽然脸现尴尬,却不敢升起丝毫怒意,只是端坐在文剑荆的旁边,不敢再开口发出一言。也许只有对一个人惧怕到了骨子里,才会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尊和骄傲都不要吧。
过了许久,文剑荆停下手中的动作,重新睁开眼,眼中已然没有了疲惫,有的只是坚定和肃正。
“你知道你们华家这十几代为什么愈来愈不如从前吗?”文剑荆突然开口。
华泽景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确实,近四千年以来,华家在赫域十一家中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对外的扩展完全陷入了停滞,只能守着自己在赫域的自留地,虽然每年都有参加赫域十一家的会议,可是他的父亲——当代华家家主几乎都没有发言权,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面前的这位文家家主文剑荆时不时帮衬一下华家,华家甚至有可能会成为近万年以来第一个跌出赫域十一家的家族。
“回文叔叔的话,华家的衰弱是因为四千年前在伟大革命中站错了队伍,遭到了艾尔丹顿的打压,这才造成了华家今后几代的孱弱,恶性循环之下才会衰落至此。”华泽景考虑片刻,谨慎地说道。
“这不是你们衰落的借口。”文剑荆的语气突然转冷,“当年的站队问题,赫域十一家中有四家都受到了艾尔丹顿的清理,其中包括文家,可是经过四千年的发展,真正衰落下去的却只有你们华家,这其中的原因,你们心里明白,都不敢说吗?”
华泽景的脸色苍白,嘴唇蠕动,支吾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文剑荆冷哼一声:“自从四千年前的清理事件之后,你们华家的人看似依然尊享赫域十一家的地位,子弟在外面也是尽展贵族之傲,可事实上,你们骨子里却都是一群孬种。”
面对文剑荆近似侮辱的话语,华泽景虽然脸色苍白,却依然不敢出声反驳一句。
“今日之事,你大错已铸,我不多言,你自己回去反省吧。”
听到这里,华泽景的脸色忽地由白转红,脸上挣扎良久,终于狠下决心说道:“文叔叔,我不明白,今日之事我错在哪里?”
文剑荆冷冷地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意料到华泽景会有此一问:“其一,贵族之道,在品德在言行,你今日居高临下,赫域十一家的底蕴尽失,乃暴露你华家外强中干,于后事有害无益;其二,政治之道,岁大敌当前亦声色不动,你气急败坏,展阴谋于人前,于你自身有害无益;其三,为人之道,在平淡在心静,如此才能看清事物本质,事实真相,不被表象所迷惑,你盲目仇恨,不留后路,赫域亦要为你承担后果。”
文剑荆一条一条,将华泽景的错误列出,华泽景被越说越心乱,越说脸色越是苍白。
“你身为华家嫡长子,下一任华家家主,亲王爵位,却不思进取,技艺荒废,二十八年方才有四阶之能,于整个赫域十一家的嫡系中亦是落后,我文家临川临柳今年早先已然双双升至四阶,然而他们比你年轻四五岁,你又有何面目承袭爵位,面对华家家众?再者,江修身为陈安之徒,盲目交恶,只会令凯尔特与托森克拍手称快,只此数条,我便可以召开十一人议会,罢免你华家嫡长子之位。”
文剑荆虽然脸色平静,话音平淡,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却让华泽景不寒而栗,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望着文剑荆:“文叔叔,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父亲与您更是生死之交,你居然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罢黜我的继承人身份,您甚至为了他的事情逼着玉音进了血色禁地,你何至忍心于此!?何至于此?”
“为小情而坏大局,非一家之主所为。至于文玉音进入血色禁地之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与江修无关,与你亦无关,你已快有家室,许家亦是积弱之家,许子曰其人有大智慧,其妹亦是上等聪慧之人,宜室宜家,可与你相互扶持,待你性格磨砺,将来为此不可成大器,中兴华家。”文剑荆的与其没有丝毫波动,“不必问我何至于此,你今日之事我且当做没看见,你回去当反思再三,若还愚蠢之至,迁怒江修,自取其辱,那我也不会再包庇与你。”
……
悬浮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华家在伊兰达星的住宅处,华泽景推门而出,就在要关上门的一霎那,华泽景忽地问道:“文叔叔,玉音现在如何?”
“已从血色禁地破关。”
车门无声无息地关上,悬浮车启动,飞远,只留下华泽景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