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算是扯平了。我不是你的债主,你不欠我什么,是我积了八辈子德才能娶到你。你时刻记着,我们是夫妻!”
卫雁泪水瞬间滚落。
这蛮子,说起情话来一点也不含糊。让人听着心里又熨帖又感动。
阿桑负气而去,卫雁并未出去劝阻。一路朝西城门而去,频频回首,始终不见赫连郡追来的身影。阿桑叹了口气。
她这场赌局,算是惨败了。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起,有人高声叫道:“桑姑娘请留步!”
阿桑惊喜地回过头来,见是赫连郡身边最得力的副将赵昌追了来。
赵昌代表的就是赫连郡,赵昌来了,就相当于赫连郡来了。阿桑心中一喜,立定了脚步。
赵昌从怀中拿出一把纸张,递到阿桑手里。“我主子说了,这个院子给桑姑娘住,回关外路途险阻重重,桑姑娘一个弱女子,还应替自己多思虑。此外还有院子里那些奴仆的卖身契,桑姑娘手里拿着这个,他们就不敢不听桑姑娘的话。另有银票一千两,桑姑娘先拿着花用,用完了派个人去安南侯府说声就行。桑姑娘住在侯府不方便,主子说跟你赔个不是,希望桑姑娘能保重自身,关外姑娘已经没有亲人了,您唯一的亲人就是侯爷,侯爷愿意照顾你一世,你只管安心留在京城。”
阿桑咬唇,望着手里的那一张张含义深重的纸,“照顾我一世……他真这么说?”
“侯爷虽没说出口,但主子说的,就等于侯爷说的。侯爷什么都依着主子,从来没逆过主子的意。”
阿桑愕然:“侯爷,主子?你说的主子是……”
“就是我们淑惠乡君嘛。侯爷将末将给了乡君,乡君就是末将的主子。”赵昌说起这事,咧开嘴角笑了。
“你说什么?”阿桑觉得赫连郡简直疯了。赵昌也疯了。
赫连郡已经位极人臣,他手下的那些将领,至少也能领个总兵之职,谁会愿意在一个内宅妇人手下做事?那不是自毁前程么?赵昌又是赫连郡的左膀右臂,有必要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帮手留在家里替一个女人跑腿吗?
再说,她以为这些话是赫连郡说的,还以为赫连郡转了心思,想哄回她。谁知这些话竟然出自卫雁之口。那这些房契、卖身契、银票,都是卫雁给的?
阿桑突然觉得手里的纸张烫手极了,似重有千斤。
赵昌说完,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姑娘知道那宅子在哪吧?侯爷不是带姑娘去过两回吗?请姑娘自去吧,末将还得回去接乡君呢,乡君今儿受邀进宫观礼。”
赵昌绝尘而去,只余阿桑一人愕然立在街头。
京城跟关外一点都不一样。
她不懂乡君是什么,不明白受邀进宫代表着什么荣耀,更不知道为何拿着卖身契就能让下人听话,她只知道她的阿兄变了。从前只对她一人特别温和真诚的阿兄,如今有了更在乎的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连她都抛弃掉了。
如果当初不是她执意要阿兄救下卫雁,任由卫雁被郑静明害死,如今阿兄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