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难做!你说的没错,你若跟她共侍一夫,她不会反对,还会强颜欢笑,维持你的尊荣脸面。可她会对我失望!我用了半生积蓄才能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我花了许多心力才终于得到她一个托付终身的应答,你觉得我会不珍惜她,为了旁人而委屈她、冷落她,让她看着我与旁人卿卿我我而强撑笑颜么?”
赫连郡推开泪流满面的阿桑,径直推门而出。
不是不知道,阿桑故技重施,在汤里做了手脚。
他仍是愿赌一回,希望阿桑心思纯粹,只是希望解他醉酒之苦。
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阿桑丧夫不足月余,便起了此等心思,还怕言语打动不成,在汤里下了迷药。她是铁了心要留在安南侯府,站稳脚跟!她是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不择手段!
这样的阿桑让他心寒。
他步出庭院,懒得打门,纵身一跃,跳入内宅院墙。
远远瞧见屋中灯火仍旧亮着。
阿桑去了外院必然瞒不住她,甚至有可能阿桑还刻意让她知道。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是否愁肠百转,千般纠结?
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大方的,能对自己与人共侍一夫当真不难过。更何况骄傲如卫雁?她那样美,那样要强,怎会甘心接受自己嫁来不足半年丈夫身侧便有了旁人?
可她默许了阿桑的行为。
她是拿不准他的心,更是对他有种补偿亏欠的心情。她始终介意自己的过去,更怕他介意她的过去。
“你这个傻瓜!”赫连郡咒骂一声,踢开房门,大手一挥,撵勺儿等人出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调琴的卫雁,“别弄那劳什子琴了!婆娘,老子被人下药了!”
卫雁骇然抬眸,望着他阴沉沉的面容,手中一抖,琴弦蹦了开来。她指尖瞬间冒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子。
赫连郡皱眉,上前将她伤指攥住,“家里有伤药么?”
卫雁推他:“没事,这点小伤,不用涂药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了?不是进宫参宴吗?谁那么大胆,敢给我们一品安南侯、天下兵马大将军下药?”
听她戏谑的语气,就知道今晚阿桑准备的一切她都知晓。而她没有阻止,任其发展,难道就是在等自己表态?
他庆幸自己没有坠入阿桑的情网之中,他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只心悦她一人。
他望着她的长眉凤眼,望着她染了红霞的白嫩脸蛋,望着她弯起好看弧度的嘴唇,觉得自己胸臆澎湃,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惨了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复杂。
有点痛,有点酸,却都比不上那份甜蜜来得浓厚。
但眼前,她伤了手,其他的他都顾不上了,他大声嚷嚷着唤来勺儿,命她速取伤药和绷带出来,又细细检查了一遍伤口,接着就抱着那张琴,命人丢出去。
卫雁骇然:“你疯了?这可是上古名琴!”他送她的聘礼之一。
“你调琴弦调了小半个月了,都没能调好,还被它伤了指头,可见此琴不祥,速速丢出去,免得见了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