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啥意思?”
这是同意了嫁他?还是说等他真能做到了再说?
“哎,卫雁,你说清楚,你等我干啥……”
陡然地,他伸出去的手一颤。妈的,他真是被气昏头了,怎么连这也没明白?
她是被他打动了!她是同意了!
她答应嫁给他了!
事不宜迟,赫连郡收回手,急匆匆地转身回到了慈宁宫。
卫雁不知道赫连郡那天又跟孟太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赫连郡是怎么跟孟家谈的。
她躲在房中,闭门谢客,连徐二力来报告香粉铺子的事也全都勺儿接见。她专心的绣自己的嫁衣。
她的女工针黹并不好,甚至称得上笨拙,原本这些事袁先生是可以帮她的,但新皇的家眷是卿岑献计给弄没的,为了保住卿岑的命,卫雁求赫连郡帮忙将卿岑跟袁先生送出了京城。卫雁自己绣嫁衣,针脚能整齐不乱已算她用心了。
她没能绣多久。刚只完成了半片袖子,赫连郡给她准备的东西就送了进来。
单只各种绣法的嫁衣就有好几件,任她挑选。
三书六礼他都尽力做到齐全,请的媒人是太后的长女清蕴长公主。
认真的找人合了八字算了吉时,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九。
对她来说时间算是充足了,她没有长辈,崔氏痴痴的,没人给她做主,她要出嫁,带些银两和惯用的一些衣裳用具,也就够了。
可对他来说,却显得太慌忙了。
他要忙着跟孟阁老和孟仁川吵架,忙着跟孟太后斗法,忙着帮新皇安抚人心清算旧账,忙着稳住京中秩序堤防外敌浑水摸鱼……大事小事都等着他做。
可即便这样,他还亲自找了些有经验的长辈夫人,过问嫁娶要注意的事项,最主要是要知道新娘子都会需要些什么。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欢欢喜喜的等着他来迎娶就行了。她也不是那种有时间慢慢绣花的闺中女子,她还忙着当皇商挣钱呢,还得照顾家里的幼弟幼妹、替婢女什么的操心婚事呢。所以事无巨细的,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她的嫁妆单子是他拟的,趁夜送了八十几台嫁妆,有金银首饰,古董字画,摆设器皿,衣裳布匹,银票也有不少。她听说他夜里送东西过来,连忙梳妆去了前厅。
来的是郭参将,笑嘻嘻地道:“侯爷说婚前见面不吉利,未曾亲自过来,派末将送来这些东西,这可不是聘礼,是给卫小姐当嫁妆用的。聘礼过些日子会专程再送一趟,侯爷说了,卫小姐啥都不用准备,要是觉得这些东西不满意,就跟赵昌说一声,侯爷再置备下来给小姐送来。”
卫雁望着流水似的不断摆进来的箱笼,觉得眼眶发酸。
张二力站在门前,望着被堆得满满当当的院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怎比得过安南侯?富贵、用心,他都差远了……
就赫连郡那样飞扬跋扈的人,竟然会相信什么婚前见面不吉利的话,竟然就真的忍了三个月没来见她。
不知为何,这三个月对她来说,显得极为漫长。她无所事事,坐立不安,终于在六月初九这天迎来了自己的婚期。
鼓乐队吹吹打打,八抬大轿,附近的长街都铺就了红毯,赫连郡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铠甲上系了红绸的随从,在他身后一路散发喜糖喜果和金银锞子。无论哪个看客说了吉利话,都另赏一封利是。有人当时就打开看了,倒吸一口凉气,是张银票,整整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