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姬死了,一尸两命。
宇文睿表面上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可是回来后院的次数却变得极少。
卫雁在侍女的陪同下,出了几次门,不过是在各街巷逛逛,瞧瞧风景。这天因城里有些铺子重开了营生,故而在外流连许久,回来得较晚。宅院里静悄悄的,走到回廊处,忽闻一阵压抑的啼哭声,寻声看去,见是尚姬的侍女小北缩在假山后面。
服侍卫雁的人中,有个叫小梅的,见状喝道:“小北,你在干什么?”
小北满面泪痕,回过头来,见是卫雁,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她不言不语,起身便走。
小梅如今正一心讨好卫雁,见自己表忠心的机会来了,当下便厉声喝道:“站住!小北,如今这院子里谁是主子,你不知道么?见到夫人,你连礼都不行?”
小北抹去脸上的泪痕,朝着卫雁冷冷一笑:“夫人?不知这个夫人能得意多久?谁能保证今天风光无限,来日就定有好下场?到头来,说不定跟我们尚姬的结局没什么两样!”
小梅闻言,立即冲上前去,扬手就在小北脸上打了一耳光,“放肆!你胡说些什么?”
小北不闪不避,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嘲讽地笑道:“今天,是尚姬的头七。你们只管狂吧,待尚姬的鬼魂一个个地去找你们索命!哈哈,哈哈哈……”
小北状若癫狂,仰头笑着,摇摇晃晃地走远。
小梅陡然打了个寒噤,一股冷风吹来,更惊得她汗毛直竖。
另一个侍女颤声道:“夫……夫人,原来刚刚小北是在祭拜尚姬……”
卫雁淡淡一笑:“你们这是做什么?尚姬难道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何必怕成这样?”
“可是……”两个侍女皆是低眉瞟着卫雁,那眼神分明在说,“尚姬虽不是我们害死的,却跟你脱不了干系啊”……
卫雁如何不明白她们何意,当下冷笑道:“命是自己的,自己不珍惜,难道却要怪责旁人?当日我已替她求了大王恩典,不计较她的过错,她仍是想不开要自伤性命,难道还需我时时守着她,求她不要伤害自己吗?她死了,却要我来承担罪责?我担不起,也不愿担!”
卫雁说完,便径自走回房中。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她冷漠的表情缓缓化作一片哀伤。她那番话,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一个会生出愧疚之心和怜悯之心的人,要如何做好一个细作?她强迫自己狠起心肠,不去理会旁人的眼光,不去在意内心的煎熬,高昂着头,用淡然的态度面对一切。她同情尚姬,但她不是尚姬,她永远不要做尚姬那种可悲的女子。
灯火通明的县衙之内,宇文睿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书卷在看。他的眼睛紧盯在卷上,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就连有人走入进来,都不曾发觉。
“殿下。”
一声轻轻柔柔的呼唤,惊醒了他,抬头看去,望见一名手捧托盘,身穿洋红色衣裙的女子,他的眼眸一闪,朝她脸上望去,――清冷浅笑,玉颜如雪,是持酒而来的卫雁。
他的眸光黯了下去,轻轻叹道:“你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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