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从前,有人说我太过丰润,不及京城双姝纤瘦惹人怜,我自是不服气,因此饿着自己,终于熬成一把骨头。殿下觉得我这样,是不是比从前好?”
“傻瓜。”宇文睿自是知道她是说笑。受他所累,以致她家破人亡,当年他匆匆败走,顾不上其他。而她留在徐家,原该一生无忧,谁知几经辗转,她竟又跟随了赫连郡,深入这战乱之地。其中艰险,自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一年来他尚且备受苦楚,遑论她一弱质女流,又有着这样出色的一张脸?想到今日,她在城下被人所掳,被人绑缚着推挤喝骂,神色坦然,毫不慌乱,似是早已习惯……
他闭上眼,不敢想象,她到底是怎么挣扎到了今天!
“你何须与她们相较?你就是你,你不会变成别人,别人也无法模仿你。”他低声安慰着她,“孤会叫人好生服侍你,把你养回昔日的模样……”
卫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缩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他唤道:“雁娘……,雁娘?”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之声。
她竟是安心睡了?
他无奈一叹,这个女人,对他未免太过放心了吧?
他起身吹灭了灯烛,吻了吻她的头发,将脸埋在她的发中,缓缓闭上双眼……
黑暗中,她睁开羽睫,眸中亮光闪烁。
她没有睡着。
她的脸上,有他不曾发现的惊恐和茫然。
今日就此混过去,明日又该如何?
卫雁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之时,已近正午。屋子里站着两名侍女,见她醒来,连忙施礼:“奴婢等,受大王所命,前来伺候夫人。”
“夫人?”她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羞红了耳根。
昨夜他留宿在此,还不知,被人传出什么话来。好在她早已不在乎那些虚名,她身上所担的污名甚多,还在乎多这一个吗?
宇文睿早已不知去向,她也就没那么紧张,悠然起身,任侍女为她更衣、梳头。
这时,尚姬从外面走进来,笑容如花,道:“姐姐,小妹尚晴儿,来向姐姐请安。”
……
午后,宇文睿走进来,笑道:“雁娘,今日相邻各县,均上了降表,孤不战而胜,你说,是不是值得庆祝一番?”
卫雁笑道:“殿下威震九州,这些县令识时务得紧。”
今日她穿着雪青色三层丝衣,月白挑线裙子,头上简简单单坠着两枚玉搔头,一如从前的清淡装扮,与昨日那被盛装打扮过的模样截然不同。今日的她,倒像是个在家里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他不由赞道:“淡妆浓抹,你总是美得动人心魄。雁娘,到孤这里来。”
他倚在门边,张开双臂,笑望着她。
“不要!“卫雁扭过头去,嗔道:“您将人闷在屋子里一天,您在外面自由自在,哪知道人家有多烦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