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并辔私语,一时递水递食。卫雁心中不安,偷觑阿桑的神情,似大有失落之意。
阿桑想撮合他俩,可并不是想要她彻底夺走他的心啊!
卫雁倒是能体会赫连郡的苦心,既是没有未来,没有结果,又何必给她希望?不做绝了此事,只怕她这一生都要对他牵肠挂肚,对她婚后的生活也没什么好处。
赫连郡,这是何等用心?
为一个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子,如此煞费苦心。
这是怎样的深情?
而他自己,心情又该如何?
阳城越来越近,明日,大约就会到祁镇。过了祁镇,就是阳城了!海文王,左护法,就在前面!
她要赢,必须赢。不管代价是什么!
是夜,她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身畔之人,是近两日郁郁寡欢的阿桑。
“阿雁,他待你好么?”
“谁?赫连郡?嗯……”
“他从没待我那般好过。总是对我凶巴巴地。从没有抱我上马下马,没有给我披过披风,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狼牙坠子,我跟他要了几百回,他都不肯给……”
卫雁苦笑道:“阿桑,你自小在马上长大,何须人抱你上下马?”
“那怎么一样?他总说,当我是个小兄弟……我摔进泥里,不说拉我出来,还蹲在旁边笑半天。总是说我未来相公命苦,竟然要娶一个男人婆当妻子。说阿婆当年看错了人,领回来一个会吃空自家粮仓的大肚汉给自家当儿媳妇。……你说,我就那么不堪么?怎么在他心目中,我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呢?阿雁,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像你这样,柔弱、漂亮的?我这种骑马射箭、能赶走山贼的女子,只会把男人吓跑?”
阿桑说着,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不想嫁给阿婆的儿子,他外出读书四五年,只来过几封信,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我想和阿兄一起行军打仗,陪在他身边,帮他拭剑喂马,给他缝衣疗伤,把他扮成各种可笑的样子,陪他去闯龙潭虎穴。阿雁,你才与他在一起几天,为什么,他要你不要我?”
卫雁叹了口气,坐起身道:“阿桑!这件事,是你一力促成。你用了什么药,会有什么效果,你比我清楚。难道我愿意平白跟了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陌生男子?你当我是什么人?是不是我无家可归,又受过你的救助,所以,这辈子就该听从你的安排?……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如今,他待我不错,为报你的恩情,我已认命。可你此番言语,是希望我离开他?还是希望我在他面前常常提及你的好处,撮合你们两个?阿桑,你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阿桑见卫雁动了真怒,不由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赫连郡远远走过来,向卫雁招手道:“久待你不至,本帅特来寻你。哦,阿桑也在,还是你待阿兄最好,送上这样知冷知热的美人,你放心,阿兄会好生疼惜于她。待归去玉门关,就与她成婚,说不定,还要赶在你与意林老弟前头。”
他宠溺一笑,望着卫雁的眼神,满含深情,“夜里风大,走吧!”
卫雁并未去瞧阿桑僵硬的表情,她朝赫连郡快步走去,被他一把揽住纤腰,顺势靠在他身上,随他朝营帐走去。
阿桑立在他们身后,背影茕茕,无比哀伤。
卫雁低叹:“赫连郡,你不怕,伤她太深了么?”
赫连郡尚未答话,就见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大帅,斥候在西面三十里处,发现一队人马,约数百人,没有任何旗帜标识。似乎朝着阳城而去!”
赫连郡眉眼一竖,抿着嘴唇,道,“莫非,又是海文王那老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