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道:“大嫂,您别理那不孝子!没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几乎连全家性命都搭了进去!那卫东康可是乱臣贼子!废太子一反,他养的那些兵就都是谋逆,卫东康四处筹钱帮废太子养兵,最终定的罪也是谋逆。按律,那是要诛九族的啊!罪都定了,还要与他结亲,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糊涂东西!”
说着,拿出帕子来抹眼睛。
何氏安慰道:“有咱们老爷子在呢,皇上哪会当真怪罪?不过打一顿板子叫他知道知道厉害,警醒他呢!要我说,以后钦哥儿再不会犯这样的错了。钦哥儿向来沉稳,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这样,也是重情重义……”
“我宁愿他不要重情重义!嫂子您没瞧见,我家那位气成什么样儿。玉钦在宫里已经挨了三十个板子了,回来他还打他!把戒尺、拂尘都打折了!可怜那傻孩子,挺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当晚,就发起高热来,净说些胡话,药都灌不进去,差点没吓死我……”冯氏越说越心疼,泪花变作溪流,成行流了下来,连忙用帕子擦了。
何氏道:“二弟是个急脾气,玉钦这回,也实在太冒险了。上回定亲,就已经不该。原以为玉钊后来劝服了他,真跟那女孩子断了往来。谁知到了最后,还是割舍不下。这孩子,太痴!”
何氏又道:“那女孩儿现在如何?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遇到这种家破人亡的事儿,可还受的住?”
“哼!我儿为了她已经这般,我哪还有心思去管她伤不伤心、受不受得住?”冯氏提起卫雁,便怒不可遏,“原以为她是个好的,我儿又中意,我想着‘罢了,就她吧’,谁想原来结亲一事都是公公跟玉钊他们的计策!计策便计策,她父亲一死,也该将婚约作罢了。谁知最后她成了罪臣之女,竟还是得娶进门来!嫂子,我这心里,实在是乱得很!你说,以后婆媳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拿什么脸色对她?”
何氏笑道:“什么脸色?当然是你一贯的温和笑脸。你是个实诚人儿,哪里给过人难堪?别在我面前逞强,你当我不知道?你把拔步象牙床都给她了,那样匆忙接进来的,你还细心吩咐人布置得那么好,可见你仁善!”
冯氏笑了:“嫂子您别夸我,我那可不是给她备的,我儿子的新房,难道我不费心?”
两人说了一会话,冯氏道:“嫂子您别见怪,玉钦后背上全是口子,穿不得上衣,伏在榻上养着呢。他脸皮儿薄,您且别去瞧他了。等他好了,让他给您请安磕头去。”
送走了何氏,冯氏转头回屋,见小丫头怯怯地立在角落里,心道“糟糕!不好”。
进屋一瞧,徐玉钦果然不在了。
小丫头哭丧着脸道:“二爷不叫奴婢惊动夫人!二爷叫锦墨扶着,从窗户逃出去了。”
冯氏气道:“没出息的东西!不知他老娘心疼着他,就知道惦记那个女人!”
卫雁已在房中住了四天。每天有人按时送来吃食,铺床叠被,给她打水洗漱,服侍得十分周到,却只不肯答她问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