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蝼蚁尚且偷生,即使已沦落至今日境地,可卫雁、卫姜、崔氏等,谁也没有想过要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鼓乐之声,紧闭的大门敞开来,走进两队御林军,他们之后,是四名膀大腰圆的婆子。
那队御林军中的小头目指着卫雁道:“你是卫雁?”
卫雁点点头,不等她询问,就被架了起来,往门外拖去。
卫姜黄莺等立时急了,上前要去夺过卫雁,被那些御林军用刀鞘一顿抽打,命她们安分些。
卫雁大声疾呼:“你们干什么?不要打我妹妹,不要打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来人根本不理会她,更不答话。
卫姜等缩在地上呜呜哭泣,黄莺脸上被抽出一道血痕。
卫雁被拖到门口,拼命挣扎着,扭过头去,见崔氏抱着卫贞无声啜泣,卫姜跪在地上喊着“姐姐、姐姐”,卫老夫人闭目不语,平姨娘只顾嚎哭,黄莺等几个小丫头焦急地往前推挤、一面躲避那些御林军的抽打一面大声叫着“小姐,小姐……”
那是她最后一次回头凝望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家。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些柔弱无助的女子。
从她被拖出门去,塞入一辆马车那一刻起,她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孤女。
飞驰的马车中,她挣开婆子的钳制探出头去张望,——卫府的匾额被摘了下来丢在一边,卫姜等人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门,她们已被戴上枷锁。小卫贞嗷嗷啼哭着,被一个陌生的大胡子的官兵夹在臂弯之中……
府门前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那调皮的孩子,还捡石头往卫姜等人身上打。卫雁只瞧了数眼,就被婆子抓回位子坐好。她方才没有看到卫老夫人。那些女眷中,没有她的祖母。
“祖母……”卫雁心底漫过无边的酸涩和难过。
卫老夫人在上枷锁前的一刻,吞下了整包砒霜。她没有等到儿子替自己挣到一品诰命夫人份位的那一天,差一点,就差一点……
“要是太子还是太子,就好了……”
这是卫老夫人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卫雁头上被罩了一块布,四个婆子将她带到一间屋子里,然后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卫雁扯去挡住视线的布,讶异地发现自己处于一间十分富丽堂皇的屋中。
一张宽阔的拔步象牙床,幔帐重重,锦被堆叠。旁边摆着一张黄梨木妆台,铜镜锃亮,似是新铸的,台面上空空的,不见梳篦香膏。
对面窗下是一张方桌子,旁边四把椅子,桌上摆着许多精美点心跟果子蜜饯。角落里是一架雕花漆木花架子,上面玉瓶里供着新鲜的百合。旁边摆着一架八面水墨屏风,后头大概是暖阁或者净房。
她走出这间寝房,外头是个稍间,窗下有张起居坐卧用的大炕。对面是一排雕花柜子。墙上挂着许多名家字画。
再往外走,是个次间,布置得简单又不失雅致。接着,便是雕梁画柱的一间大厅。
对面西头明显是与这边相同的格局,看得到里面有书架等物,大约西次间做了书房。
这是一间七开间大屋。究竟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