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道:“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笨手笨脚,不怪我们姨娘。大小姐别告诉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卫雁冷笑道:“原来是蔷薇!倒是我错怪了姨娘。这回便罢了,再有下回,莲儿,你立即去告诉我知道,我亲自陪着你去夫人那走一趟!蔷薇,你大约真的不会再犯了吧?”
蔷薇磕头不止,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奴婢保证,再也不会了!”
卫雁跟蔡姨娘点点头,看也不看平姨娘,取过自己的绢伞,走了出去。
平姨娘目光含怨,盯视着蔡姨娘,说道:“你倒是乖觉得很!自己的女儿不顶用,找来大小姐替你出头!只可惜大小姐快嫁出去了,我只等着瞧,到时谁还能护着你!”
蔡姨娘微笑道:“平妹妹,大小姐并不是我找来的。我也不需要谁替我出头。我没觉得委屈,也没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如今咱们姐妹住在一处,本该亲亲热热的,怎地妹妹你却总是不快?对我还怀着这般敌意?”
“哼!你自己知道!要不是搬来你这个破地方住,我岂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见不到老爷就算了,从前锦衣玉食,如今只能吃些清淡菜肴,就连选衣料,也只有些别人不要的。大热的天儿,连一块冰都用不上……”说着,平姨娘委屈地几乎哭出来,“你倒是早习惯了。也是,你都这把年纪了!可我还年轻啊!为何我要跟你一样,过这样冷冷清清的生活?”
蔡姨娘无奈道:“平妹妹,你怪错我了。又不是我让你搬过来的!夫人疼你,你不如去求求夫人,也许她肯拨个新院子给你呢!”
平姨娘岂听不出来蔡姨娘话中的嘲讽之意?她本是夫人崔氏亲自给卫东康选的人,尚未有孕就抬了姨娘,这可是天大的体面。都怪她自己不争气,不大得老爷喜欢,两年过去,肚子也不见好消息。蔡氏再不济,毕竟还生了个女儿,将来女儿若是嫁得好,她也能跟着享享清福……
平姨娘捂着脸,呜呜地哭道:“你何必拿这些话来刺我?”
蔡姨娘也是无奈,劝了几句,亲自送她上了楼,这才唤莲儿过来,低语数句,遣了莲儿出去。
各院上了晚灯,如月走进明堂,叫丁香去西边阁子里找小姐前几日找不着的安神香。然后她走进寝间,低声道:“莲儿一路捡僻静无人的小路走,去外院见过四喜,与他悄声说了一阵话。”
卫雁并不意外,继续拨着手里的双弦胡琴,——这是袁先生送她的新乐器,这几天正兴着。
如月笑道:“想不到小姐料得不错,蔡姨娘果然有动作。这下好了,待明天奴婢通知徐公子去瞧瞧,就知道蔡姨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卫雁也不抬头,只闷声道:“我倒希望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不要叫我猜中才好!”
徐玉钦与郑泽明并行在街市上,他们都是儒生打扮。徐玉钦穿着象牙白绣金麒麟广袖袍,蟹壳青色细绢外罩,戴着纱罗镶玉折上巾。郑泽明则是鸭卵青色镶赭边金线富贵万年青花色锦大袖袍,头戴皂罗东坡巾。手中均握着折扇,各带了两名小厮,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穿流而过。这个瞧瞧书局的新书,那个看看文玩店的名画,边走边说,极为热络。
待走到五狮巷尾,抬眼一瞧,昨日还曾来过的绸缎庄子竟然关门大吉,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