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焉得知音?卫雁献此曲,不过因陛下有旨,命卫雁御前娱宾,奉旨博君王一笑,焉敢受赏?”
这是今天第二个拒不受赏的女子了。而且,拒绝得毫不委婉,铿然告知:我不是为赏赐而来,不过是你以君王之势迫我,我才勉为其难应付一下罢了!
此语一歇,园中顿时默然。
卫东康深怕触怒龙颜,连忙膝行到御前,跪在女儿身侧,口呼“稚女无状,皇上恕罪”。
就在所有人皆认为帝王必然震怒之时,却听上首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大笑声中,宇文劲由龙案前起身,越过皇后,来到卫雁身前,眸中蹿着火苗,定定地注视着她。双手前伸,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他欲揽她入怀之际,侧身将卫东康亲自扶起,并出言安慰:“爱卿多虑。你家这丫头,有趣,有趣!”
卫雁轻蹙蛾眉,微微低头,避开帝王恼人的凝视。
“爱卿,衣食用具,金银珍宝,你府上必不会少。”帝王与卫东康说话,眼睛却不看他,放肆而贪恋地紧盯着卫雁,“今日朕就破格,册封卫卿之女为御前侍墨女官……”
“皇上!”
“皇上!”
“皇上!”
卫东康,陈皇后,卫雁三人几乎同时开口,大胆地打断了宇文劲的话。
皇后见卫氏父女出言,便紧抿了嘴唇,静观其变。
宇文劲面上罩起一层寒霜,低沉地说道:“爱卿不愿意?”
卫东康不敢直视龙颜,叩首道:“臣不敢,臣领旨!”
自己悉心栽培十六载的爱女,今后就要归于行将就木的皇帝,他心痛如绞。
可是,皇命不可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宇文劲盯住卫雁,危险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呢?”
卫雁灿然一笑。
园中君臣俱是一呆。清冷的美人笑颜初绽,恁地动人心魄!
“卫雁怎敢抗旨?只是,皇上不知,卫雁乃是有婚约在身之人,虽如今云英未嫁,但婚期在即,只待夫家迎娶,实在不便入宫赴女官之职,卫雁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明鉴!”
说罢,将盈盈目光,看向座下某人。
满座哗然!
“卫大人与何人订了亲事?”“会不会是推脱之辞?”“没听说卫首辅跟哪家结亲啊,若有,我们怎会不知?”.......
有知情人小声道:“你不知,是雍王……雍王思慕卫小姐,已不是一天两天……”
卫雁之言,帝王之怒,惊得卫东康踌躇不知所措。
雍王离太子之位仅一步之遥,这个时候,会愿意为儿女私情,惹怒皇帝吗?
卫东康不敢奢求,甚至不敢去想……
“哦?”宇文劲缓步走回龙座,声音里隐含愤怒,“卫卿与人结亲?朕竟不知!”
卫东康惶然叩首,低头之时,余光瞥见女儿,见她一脸决然。
可是,女儿到底年幼,如今被皇帝看中,就算是雍王之尊,也不敢与君父相争啊!为一女色,焉有丈夫可不惜性命,置前途荣辱于不顾?
帝王阴沉地扫视着座下朝臣,目光触及到谁,那人就将头深深低下,深怕被帝王错认为卫雁之夫婿。
卫雁亦朝东首坐着的那人看去,她初现御前之时,那雍王便低垂着眼,不敢看她。此刻,她已表明意愿,他竟不敢承认!
孬种!
卫雁沉痛地闭上双目,忽地,如雨打花落般叩首下去。
雷霆震怒,欺君之罪,只得她扛!
宇文劲露出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笑容,俯瞰座下众人,故意地反问道:“卫卿因何不答?卫小姐这又是何意?”
“是……”雍王在座,他心中的煎熬又有谁知?他的手指握成拳,松开,再握紧。江山美人,就在这一瞬,如何抉择?
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站起……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说道:
“卫雁乃臣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