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豺狼外有虎豹,他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傅母满心都是嫡系的权位绝不能丢,充满希冀的目光凝着傅修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老大,无论如何,家主的位置绝对不能被抢走,若是你丢了这个位置,这海都恐怕就没有我们母子两人的容身之处了。”
“我知道。”傅修远冷冷皱眉,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家主之位?
权势固然重要,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强调重要性,反而让他心生反感。
他这副不耐的神色落进傅母眼中,傅母本就心中焦灼,如今一见他这般满不在乎顿时又来了气:“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左膀右臂已经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待一天一夜了?你满脑子的儿女情长,像极了你父亲的优柔寡断,这个不舍、那个不弃,却不知他们早已抛弃了你,他们谁还把你当个人看了啊?”
若是把他当主子,就不会一声不吭地跑到老宅去伺候老家主。
这是元隐。
若是把他当个人,就不会让他承受三年的病魔缠身,拖垮了身体,才来假惺惺地抽血配合研究。
这是苏倾城。
而这些都是傅母所看到,所想到的,以致于她心急如焚,哪哪都替自家儿子不值,也怒其不争。
傅修远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每一个话题都是他不想谈及的,他沉沉坐在沙发中,虽没有明说要赶傅母走,浑身却散发出了不悦的气息。
傅母又怎么会看不出?
此时此刻傅母也有点心虚,听说傅修远私自出院却跑来苏家后她兴冲冲地跟来纯粹是脑袋一热,敢大着胆子说这么多也是赶鸭子上架到了这个点上,如今冷静了些许,她的理智恢复正常,打骨子里还是有些畏惧自家儿子的。
她终究是老了。
早在傅修远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傅老爷子掌权时,傅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孩子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只是多年来她一直恪守本则,没明面跟他碰撞过罢了。
傅母终究认输,叹了口气道:“老大,母亲最后劝你一次,回老宅吧。”
“不回。”
浅浅两字,冷漠坚决。
男人的神色甚至毫无一丝变化,傅母只觉心口发疼,方才那一番苦心全部都白说了。
偌大的客厅压抑的很。
站在傅修远身后的孔昂忍不住咽了下喉咙,忍着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地往景灏的房间看了眼。
若是苏倾城在这的话,或许气氛能比这缓和一些。
最起码当着苏倾城的面,他们家主子好歹能给夫人一点面子,不至于像这般僵硬着。
可惜,苏倾城不在。
孔昂已经清楚主子的心思,挺身而出:“夫人,主子的身体刚刚恢复一些,此时不适合过度操劳,您不如让他在苏家先好好养伤,老宅那边就先劳您费心了。”
小心翼翼,他一个小喽啰在傅母跟前也是没底的很。
傅母闻言嗤了声。
得了吧,哪里是需要好好调养,分明就是想跟苏倾城厮混。
“您猜的没错。”
腹诽被打断,傅母一抬头便撞上了男人那冷幽幽的双眸,愕的她嘴巴无措地张了张。
傅修远神色仍旧淡漠,启唇,嗓音清冷:“关于傅氏家主之位,我的确没有多少心思在上面,我只能告诉你,我有把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只能把话说到这。
如果你很着急,看重那些东西,你可以亲自上阵。”
“你这叫什么话?”傅母一听,气得她直接起了身。
傅氏几百年,哪有女人当家的?
甚至没有这个先例。
如果可以女人当家的话,那么当年就不会让才十几岁的傅修远开始掌权,坐在掌舵主座位上的人就是她了。
相比较傅母的激动,傅修远只是淡淡抬眸瞥了她一眼。
傅修远只将女人气恼的模样收进眼中,并未对此回应,沉声说:“傅氏医者对我病情的研究已有起色,被判死刑后又重燃生的希望,我明白什么才最可贵,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你现在让我在权势和她之间选一个,我必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