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谁想到本来还蹲在地上逼问野里的傅母突然起身,扬手便是狠狠地抽在元隐脸上。
瞧着那张伪装成她儿子的脸,傅母眼中不是对待孔昂是的商议与温和,凌厉的则像是一把把利刃:“我告诉你,你不要捣乱,你最好祈祷那丫头早点被找到,你的主子尽快醒过来!”
压抑音量的嗓音,压不住字里行间浓浓的怒气。
元隐被打偏了脑袋,久久都没有转回去,舌尖顶了顶被打肿的半张脸,双眼之中的神色淡漠无比,如同一堆燃烧尽了的灰烬。
明明和孔昂一样居为傅修远的左膀右臂,却是天壤之别。
元隐不吭声了。
孔昂也早已经陷入沉默。
野里看不懂目前的局势,可心中隐隐约约知道她好像正在经历一场十分残酷的事情,稍有差池就会死人那种。
谁死?
苏…苏倾城?
“说,她在哪?”
就在野里恐惧战栗时,头顶再次传来那道威严十足的逼问,叫她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我不知道……”望着傅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忽然从懦弱到鼓起所有勇气,摇着头拼命大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打死我!我是秦风唯一的亲人是帝都战家大少爷的亲人!你们若是敢动我,帝都战家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便是你们海都傅氏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喊,歇斯底里的喊!
试图用嗓门给自己壮胆,吓退那些想要逼她抖落出东西的人!
她只是想苏倾城被傅修远带走并不是想要苏倾城的命,如果苏倾城丢了性命的话她肯定一辈子都会被秦叔怪罪!
“该死!”
傅母被激怒,知道是孔昂和元隐之前的犹豫让野里察觉出什么,气得抄起手边的茶杯朝野里砸去。
啪!
茶杯在野里的脚边炸开,四分五裂,碎片溅起蹭一下从野里的眼尾下方划过,瞬间一道细细的血线渗出,汇聚为血珠垂直地流下去,血泪一样划过脸颊。
野里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死地睁大不甘示弱地瞪着傅母。
她本就不是懦弱之辈。
如今狼狈不堪地缩在这角落中,不过是清楚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杀不出去,才会示弱暂避锋芒,若是给她找到机会定然要冲出一条血路,她可是大荒漠里骁勇善战的狼娃!
可惜…
“把她给我压水牢去,叫两个人看着她,直到她说出苏倾城的下落为止!”
水牢?!
野里听见这道刑罚,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眼中逐渐浮现出惊恐。
水牢——酷刑!
那种建筑在地底下的牢房,周围都是坚硬厚实的石墙,分为两层,上层是储水池,下层是牢房,一开机关上层的水就可以将下层的牢房淹没!
被关进水牢的人,虽然不会段时间内窒息而死,但人无法坐下休息,更无法睡觉,不出几天就会支撑不住,倒入水中溺毙,其相对漫长的过程和心理折磨极其残酷,实不亚于几分钟内的窒息而亡!
野里只听那两个字眼便浑身发抖,抖的像是筛子一样。
即便是她这种从小在大荒漠中接受训练的狼娃,在水牢中也顶不过三天!
不,她不想死!
最起码她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被水淹死,死之前早就被泡的浑身浮肿发白,死亡之后浑身发青腐烂……她怎么可以那么丑陋的死!
可这次下命令的是傅母。
是傅宅内唯一的女主人,在场所有人员中最有地位与话语权的人,如今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两名保镖不断逼近。
健硕凶悍的身影在野里的瞳孔中不断放大,越来越紧,直到走到她面前,朝她不断伸来的大手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不要——”
嘭!嘭!嘭!
接连三声枪响,子弹穿透玻璃落地窗,夹着细碎的玻璃渣径直朝傅母的方向射去——
“有杀手!”
最近的保镖猛地将傅母拉开,傅母身子往后仰时,坚硬的子弹堪堪擦着傅母的眼前飞过去,铮——射穿墙上挂着的壁画深深地镶嵌进墙壁中。
“一级警戒!一级警戒!”
外头兵荒马乱,无数暗卫与保镖全数出动,黑影如同乌鸦似的整齐有序地朝傅宅每个角落部署搜查。
“护送夫人进密室!”
元隐下令,立即有十名训练有素的暗卫冲进客厅,从保镖手中抢走惊魂未定的傅母,十人成团护送她朝密室方向而去。
竟然有人能带枪支闯入傅宅,事情的严重性质已经到达顶级!
元隐和孔昂对了视线。
见孔昂神色还泛着点点茫然与挣扎,元隐恨恨咬牙,沉声吩咐:“你带人出去搜查,这里我留人把守。”
孔昂仿佛这才如梦初醒,颤抖开腔:“元隐,我……”
“少废话!”元隐不想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肃着脸道:“你赶紧带人出去搜查,不要放过每个角落,千万不要让杀手摸到主子的房间!”
主子?
一听到主子,孔昂顿时像是打了清醒剂似的,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出去搜查!”
说完匆匆带人出去。
元隐一直瞧着孔昂的身影走远,才看了眼缩在角落中的野里,双眼微微眯了眯,沉声吩咐道:“留两个人看住她,其他人跟我来!”
“是!”
暗卫全部跟上暗卫的步伐,只留下了两名保镖看守野里。
野里缩在角落里瞧着外面的兵荒马乱,抬眸看了看守在她跟前的两位保镖,如果此时趁乱搏一搏的话或许有胜算,可若是被外面的人察觉,她大概率会被揍的更惨。
噗——
噗——
忽然空中飞来两针麻醉剂,噗嗤两声分别刺入保镖脖颈,噗通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两名保镖纷纷栽倒在地。
野里不禁瞠目结舌。
怎么倒下了?
她还没动手啊……
嗒,一道轻巧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跃落在她身边,单手抓住她的肩膀便将她拎起身,琥珀色的眸底闪过令人熟悉的冷光。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