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隐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靠着墙站着,挨了两拳,孔昂的力气说大不大,却也不小,叫他这会儿像是一条受了重伤而苟延残喘的废狗。
他深呼吸,重复呼吸,尽力压下颤抖的双手。
“呵。”
忽然一声讽刺的笑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是孔昂发出的。
孔昂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陌生,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可笑的东西:“元隐,你一直认为倾城小姐废物,不如你抛开杂念就她为主子挡枪之事仔细想想,她还是废物吗?”
元隐蓦地抬起脑袋:“看事情,不能只看片面。”
“对,看事情不能只看片面!”孔昂的目光骤然一厉,“既然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为什么你对她的偏见还那么深?”
元隐一时间咬紧了牙关。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苏倾城是废物不是一件事让他下的定论,是一件件,一桩桩,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
但今天帮主子挡枪,只是她做的唯一一件人事儿!
愚昧无知的人,难道就因为她做过一件好事,就能洗白了?
在他的心中,他还是认为只有像阿雅小姐那种从小优秀到大的、从未做过蠢事的人,才有资格配得上主子。
元隐没有多做解释,但不服气的表情告诉了孔昂答案。
“行,行。”
孔昂直接被气笑了。
看来这人是揍不醒了。
这一刻孔昂也冷静了下来,尽量平和地开口:“元隐,咱们兄弟俩谈谈心,你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主子和倾城小姐的感情如何,你也看在眼里,你难道看不出他们两人感情很好?”
“好?”元隐嗤笑,“哪好?苏倾城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屡屡伤害主子叫好?”
“那你难道看不出主子非苏倾城不可?你非要忤逆主子?”
孔昂反问。
元隐的脸色一下噎住,咬牙:“我没有忤逆主子的心思……”
“可你的行为分明是。”孔昂嗤笑了声:“你说苏倾城为了一个野男人屡屡伤害主子,可你不也亲眼见证了她如何报复对方的?她施计拿掉对方器官被关进去时,你不也跟着一起去赎的人?”
元隐一噎,“可……”
“她知错能改,再次回到了主子怀抱,我们应该为主子感到高兴,再者说,她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事对不起主子?”
元隐的嘴张了张。
可是,半天他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明显是被噎住了。
孔昂接着道:“此次美洲出行,不仅主子察觉到危险,她也察觉到了,她排除万难也要跟随主子,你只看到她胡闹,可她找了雇佣兵保护主子,且亲自为主子挡了一枪,这就是你眼中的胡闹?难道这还不够证明她有多在乎主子?”
“是,她混蛋,比不上某人,但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了。”
“元隐,你只需记住,从我们跟了主子那一刻开始,我们所坚持的宗旨便是永远支持且追随主子的决定,管那决定是好是坏,哪怕主子是个昏君,我们也是主子的人,也随他一起暴政!更何况,是苏倾城真的不配吗?”
一番话通通砸了下来。
元隐的身影承受不住地踉跄了下,整个人僵住,神色逐渐陷入了恍惚……
苏倾城,真的不配吗?
还是说他,偏见太深?
事实告诉他,如今听着手术室里传来的惨叫声,他的心里,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元隐一脸木然地掏出手机,等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脸色微微凝了一下。
阿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