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将怀中的刘备抱起来,递给身旁一个紧密跟随的骑兵,道:“我给你三百人,送不到大营你们全给我自杀谢罪!”
“诺!”老潘接过刘备,稳稳当当的安置在自己前面,向韩忠道。
桓泰也有样学样,将马上的吕布丢给了身边的人。
“弟兄们,奔射!”
没有了刘备在怀中,韩忠整个人也觉得舒畅了些,当即便要求士兵们耍起高难度动作来。
得令的士兵们纷纷将腰间长弓摘下,向着后面一边走一边射。
虽然李家子弟们会有不少人还击几下,但是对于齐军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射啥,老子都忍不住气,且先干翻他们再说!”桓泰忍不住气,便想要韩忠能够下令直接正面迎战。
“你忘记主公说过什么了?”韩忠白了他一眼,只是不正面迎战,就这般一边射一边向后退。
“啥?讲武堂老子还没空进去呢!”桓泰抱怨道,想那讲武堂开课的时候自己却在整备军马,哪有韩忠那么命好,以前还得过自家主公传授。
“如果要轻骑兵正面突击,我们还组建重骑兵干啥?”韩忠学着刘备的口吻,道:“所以轻骑兵要尽量避开正面突击,要么进行敌后扰袭,要么便是侧面突破,要么就给我放风筝。”
“放啥风筝?”桓泰气鼓鼓道,显然对韩忠卖关子很不爽。
“我只是重复主公说的话,咱们这不就是在放风筝吗?”韩忠笑道,适才他也还气愤的想要与敌军狠狠打一仗,但是却突然想到了刘备说的话,便冷静了下来。
就这般,李家的人在后面追,韩忠却带着这些李家子弟绕着圈子,更是掩护了三百骑兵扬长而去。
远处山上,一支六百人的骑兵正站立在山顶之上蓄势待发。
这些人的盔甲上都结着厚厚一层血痂,根本就识不得这盔甲的细节。他们腰间的白虎玉璧也被鲜血渐染,不是结着黑色的血痂便是染着尚未干枯的鲜血。甚至不少人的盔甲与玉璧粘在了一起,根本难以分辨。
他们的战马上挂着一颗颗人头,那都是他们的战果。便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只是为了收割性命,令人不寒而栗。
“适才便是这边放的响箭?真定营的人已经找到主公了?”
典韦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是这长时间的奔驰和厮杀所致,到现在他还在愧疚没能够好好保护主公。
“是的!”虎贲校尉低声回应了典韦。
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傲气与豪气,但是却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令人战栗的阴沉。
与李家死士一战虽然杀了很多对手,虽然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却因为阵型被破而导致主公受伤。
他们的面上已经挂不起丝毫荣光,只能藏匿在这面甲之下暗自惭愧。
典韦的手戟已经不知道在何处毁坏,他将腰间满是伤痕的长剑拔出来,这是他仅剩的武器:“准备冲锋!”
“哐啷.”
齐齐都是拔剑的声音,这些虎贲的长剑或是与典韦那般一样布满了缺口,或是涂满了鲜血等候毁灭。
“冲锋!”
典韦手中长剑向前一指,喝道:“救出主公,战死谢罪!”
“救出主公,战死谢罪!”
六百虎贲随着典韦的声音大喝,这么久以来他们都在寻找主公的痕迹,猎杀李家的军队。
任由那寒风冻结盔甲上的鲜血,也任由哪些人头伴随着骏马颠簸,一起一落。
高喊着那不算大声的喊杀声,夹裹着那十分凌厉的杀意,冲向山下惊恐的李家军。
他们是这些玉石俱焚的李家人最为恐怖的对手,也是最为害怕的对手,他们情愿面对死亡,也不敢正视这支被彻底激怒的虎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