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换了快三天的血,应该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醒过……”
医生沉默了,无奈地叹息一声道:“还是要抱有希望的,也有疟疾病人昏迷两个月之后醒过来的例子,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奇迹……
已经到了要等待奇迹出现的地步了吗?
这几日顾向阳每天都在查恶性疟疾的资料,这才知道,每年有几百万人死于这种小小的原虫,而他的如愿每天就生活在这些威胁里。
如愿说得对,他保护不了她,谁都保护不了任何人。
他能保证她不受他工作的影响,不被罪犯报复,但是他能保证有疟疾的蚊子不叮她,未知的疾病不找上她么?他能保证从此之后她的人生里不再有任何灾难和意外吗?
他从前怎么那么蠢?人活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意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向老天爷佘来的。他却浪费了那么多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现在才懂?
“我先回病房陪她。”
见到顾向阳颓丧的样子,医生也想不出什么话能够安慰他,点点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她的。”
顾向阳走了医生才问陈元:“陈警官,如愿的家属你们还是没有联系到吗?”
陈元摇摇头,因为顾向阳一心照顾如愿,所以这些事情都是他在查,道:“木如愿的父母都过世了,还有一个叫木如夜哥哥也在乌干达,但是我们去他哥哥的公司问过,他好像去刚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那个哥哥也是,这种时候找不到人……”
“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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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向阳在病房里守着如愿,正看着如愿的脸发呆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推开,陈元冲进来激动地叫道:“老顾!好消息!”
“怎么了?”
陈元身后又跟着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迷彩训练服,带着佩戴着联合国徽章的蓝色贝雷帽,身材高大,黑黝黝的,长相粗狂刚毅。
“老何!”
顾向阳激动地站起来,来的这个人是中国驻刚果(金)维和部队的队长何放,顾向阳的老朋友。
“我带人来了。”何放说。
顾向阳走出去看,见到外面整整齐齐站着几十个维和部队的军人,都穿着统一的训练服,带着蓝色贝雷帽,正在排队抽血做检查。
“这些都是ab型的,一共三十人。”
“你们从刚果过来的?”顾向阳惊讶地问。
“对啊,你放心,我们领导很支持,这可是救我们中国人!”
顾向阳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谢,说什么都是不够的。
何放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行了,都是生死之交!你们维和警察的家属,就是我们维和部队的家属!”
一旁的陈元打趣道:“什么家属啊,我们队长还没追到呢。”
“还没追到啊?都几个月了啊,不是在难民营里就天天守着的吗?”何放推了推顾向阳道:“你小子不行啊,要不要哥教教你?”
“不用了,我自己会追。”
“行!那我不多说了,我也去献血了。”
三十多个维和军人坐在诊室里排队抽血,这么多人,却一点都不乱一点都不吵,也不打扰其他的病人。
刚好有外国记者来医院拍照,见到这个场面觉得奇怪,询问得知这些人都是为了救治一个得了恶性疟疾的中国女孩儿,便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献完血,维和部队又要连夜赶回刚果(金),大家上了卡车,何放拍拍顾向阳的肩膀道:“行了,回去照顾心上人吧。”
顾向阳知道所有感谢的话都太轻了,他站得笔直,对何放还有车上维和部队的所有军人郑重敬了一个礼,何放也站得笔直,回敬了一个军礼。
“再会!”
维和部队的卡车在傍晚驶离坎帕拉,血色的夕阳凝结在凄美的天空之中,这一天的傍晚深深地印刻在顾向阳的脑海中。
后来很多次,他在这世上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归的时候,都是这一天的夕阳坚定着他的信念。
纵然要被判处终身孤寂,纵然有一天月光都不会照亮他的坟墓,他也要继续守卫正义和理想,全力以赴、自始至终、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