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又有个汉子插嘴道:“要我说,靳大人就是被人害了,靳大人征调民工修堤,又严令地主和乡绅不得拦阻佃户修堤,又把淤出来的田地分给没地的老百姓,那些地主老财还不眼红,纷纷托关系走门路要往京里告靳大人呢,哼!要我说,皇帝老儿也是不长眼的,将靳大人这样的好官给撤职了。”
一旁一个稳重些的忙拉他:“快别乱说话了,”又低低说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有钱人都一个德行’说着还拿眼扫着皇帝。
容悦暗暗握了皇帝的手,才发觉皇帝一直紧紧握着拳头,她只轻轻把手伸进他手心里,皇帝转头,隔着纱帘亦感觉她温和的笑容,才略略放松些,说道:“你们不妨直说,说不定,我还有法子将你们的靳大人调回来呢。”
众人听到这话,方才来了些兴致,你一嘴我一句地说着,皇帝暗暗记下,在心中思忖着靳辅之事。
那老者又引领二人进了村子,皇帝自然暗访民情,容悦见那些人居住简陋,又暗暗瞒着皇帝送出不少银两,见天色将晚,正要赶回行在,忽听身后一管极清脆的女声传来:“你们可是黄河上的船工,几时有船?”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葱绿绫小袄的丫鬟,生的颇为白皙精致,说话也带着些吴侬腔调,笑问那老者。
那老者便道:“老朽正是,今儿浪急,明日才有船。”
那丫鬟便扔过一包银子来,说道:“我家小姐要将船包了,剩下的银子算是打赏你的。”
那老者颠了颠,少说也有百十两,只犹豫着道:“可这会儿不是旺季,渡江的船只不多,您要包下一整条船。”
“少废话,”那丫鬟又昂头说道:“误了我家主子的事儿,你可吃罪不起。”说罢娇哼了一声走了。
皇帝虽有不喜,但外出之时,亦不便多管闲事。
容悦随在他身后要走,正要上马车,抬头正巧见不远处也停了一辆华盖马车,车旁伺候的正是那租船的俏婢。
“小姐,你瞧这边的房子这样破,可李材家的打听了,这是唯一的路径,前头更没有投宿的,也只好委屈您了。”
“不妨事的”那小姐半坐在车辕上,撩开大半幅锦绣车帘子,一开口,却是格外柔媚动人,皇帝听那声音也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见那小姐一袭湖水绿缘边绣花长褙子,披了洋红的漳绒斗篷,身段袅娜蹁跹,如同花中粉蝶,惹人注目。
那小姐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过来,只盈盈一抬头,芙蓉秀面上一双明月似的杏仁目,点绛珠似的樱桃唇,臻首娥眉,极是清秀婉丽的江南画中女子。
皇帝多年身处高位、养尊处优,又身量高大、杀伐决断,站在这些纤夫随从之中显得鹤立鸡群,自然别有一番气派,那女子一看之下,不由垂下臻首,面上生出些羞涩来。
容悦顺着皇帝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面上笑容便不由僵住,她虽也生的不错,可如今早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劳于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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