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腰来,雁回寸心忙一个去拉五阿哥,一个去扶宜妃。
宜妃一向刚强,此刻双眸中竟有泪光莹然,她死死咬住唇,寸许长的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里,半晌方恨然咬一咬牙,才在雁回搀扶下站起来,往大炕上坐下,对五阿哥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儿是甭想出翊坤宫这个门儿。”一面吩咐雁回道:“都不许理他,什么时候哭累了算。”
翊坤宫与永寿宫不过一墙之隔,五阿哥哭的厉害,容悦自然也听见了。
她吩咐下去不叫往外头乱传话,领着宁兰拿了两件做给哈钦的布老虎并些小玩意儿往翊坤宫来。
宜妃听到雁回通传,只叫寸心仔细盯着五阿哥,别叫伤着,自往镜子前理了妆容,才迎至正殿门口。
容悦与她厮让过,把着手往殿内走,温声劝道:“五阿哥头一回在翊坤宫住,难免有些认生,姐姐别动气。”
宜妃笑道:“不妨事,这小崽子叫那位惯坏了,随意摔砸东西,我看不过眼,管教一二罢了,他哭两声也就没事了。”
容悦见西暖阁已经停了哭声,便笑着叫宁兰把那几件玩具送上,婉声道:“原是做给我小侄子的,想着姐姐或许能用的着。”
宜妃最要面子,不愿被人取笑,淡淡笑道:“这宫里都备下了的,他哪里是要玩具的事儿,”说到这,怕冷落容悦一番好意,只笑着拉着她手道:“多谢妹妹好意,瞧这针线也鲜活,许是费了不少功夫,还是拿回去送给令侄罢。”
容悦微微一笑,抬手亲热地握了握她手,说道:“也好,”又劝道:“咱们满人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又说‘隔辈亲’,太后多偏疼些五阿哥也是有的,老人家疼孩子,便一味由着他来,岂不知骄纵多出纨绔,姐姐别动气,慢慢理顺也就是了。”
宜妃满肚子苦水,看见容悦这样体贴,不由念叨起来:“妹妹不知,前儿四阿哥虽也不大,却已经能流利背出一整本千字文,方我一问,才知五阿哥竟只会说满语,汉语竟一个字也不会讲。才吃中午饭时,五阿哥竟……竟还吧唧嘴,坐姿也七歪八斜,没人喂就不肯吃饭,哪有半分皇家阿哥的气派和尊重,想必都是跟那位学的。”
说到这,宜妃面上露出一丝不屑,出语讥诮如刃:“若换了我是先帝,怕也瞧了不上她,怪不得先帝一直要废后呢。”
容悦不知是因吃饭吧唧嘴瞧不上,还是因坐姿随意瞧不上,总之,因为五阿哥,宜妃对于太后的嫌恶已表现的很明显。
宜妃说到这,似乎也发觉自己失言,又说道:“说归说,这一半日,我却也想得通了,太后对五阿哥倒是真心疼,那么大颗的东珠,由着他当弹子打着玩,什么海参翅肚的也都紧着五阿哥。”
容悦有眼色地接茬道:“可不是,寻常人家妯娌婆媳间还有个摩擦呢,姐姐有什么话,同我说说,我也只当穿堂风,过去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