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试探道:“你当真要交还给我?”
容悦自然瞧出她的顾虑,含笑起身踱了两步,屋中铺着厚毯,落足亦无声息:“慧姐姐放心,我姐姐留给我的东西只有这一只木盒,我想姐姐的本意,也是叫我物归原主。”
见她犹自不信,继续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姐姐当初入宫,孤立无援又要荫护母家,不得已才要网织羽翼以佐助。而我……”她勾唇一笑,原就是眉目凝澈,秀自天成,这一回眸,竟有些颠倒众生之态“其一,慧姐姐这样聪慧的人自然也看的出,我钮钴禄家断无可能出两位皇后,其二,姐姐伴驾多年,自然清楚皇上的性子,他是断乎不会偏宠于谁的,我争与不争,相差不大,其三,眼下我娘家富贵已极,我别无可求,只管保重自身也就是了。如今又有孝昭皇后的余荫,此事并不难行。我只管孝敬太皇太后,忠于皇上,也就够了。”
她上前挽住惠嫔的手道:“而慧姐姐,咱们自小相识,情分不比寻常,自然要互相照顾,我私心里以为,以心换心才是正途,交情亦不在这些东西上,姐姐说,是不是?”
她这话十分真诚,惠嫔虽尚有两三分拿捏不准,却也是对容悦起小看大,多少了解几分她的为人,当下只道:“既妹妹有这般好意,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说着将那匣子抱在怀中。
容悦轻轻一笑,道:“这会子时气还冷着,眼瞧着擦黑了,姐姐不如同我一道往慈宁宫请安?”
霞光似火,穿枝绕蔓,泼洒在澄砖地上,益发显得屋内静谧。
端嫔美目娴静,半晌方望向上首宝座上的佟贵妃,见她蹙着双眉,紧紧攥着手中柔兰色的湘绣帕子,又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回,从缠枝花盘子里捡了一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在莹洁的手心托着,却也并未有吃的打算,只温声禀道:“听说皇上今儿翻得是德嫔的牌子,想来那日临幸容贵人不过是体谅大行皇后遗德,赏她些体面罢了。嫔妾私心里以为,娘娘实在无需过分忧虑。”
佟贵妃哼笑一声道:“本宫长着眼睛,自然瞧得出来,这男人不过都是偷腥的猫儿,以前在外头尚有几分新鲜,现如今放在身边,自然少不得撩在一边。”
僖嫔笑道:“娘娘英明,眼下咱们不当顾虑容贵人,倒是那卫常在,实乃心腹之患。”
佟贵妃自打进宫吃过几次亏,也长了些记性少了些莽撞,听到这话只问端嫔道:“怎么说?”
端嫔将那点心放回盘子中,拿帕子擦着手道:“当下皇上最为宠爱的,除去娘娘您,便要排德嫔和卫常在,偏这两个人都有阿哥傍身,咱们满人讲究母以子贵,娘娘确实不得不防。”
四阿哥还是德嫔所出,这一点便十分棘手,想来以表哥对自己的眷顾,应当不会再将四阿哥要回去,况且那乌雅氏又是个十分精明,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只能先搁下不提。
倒是后宫之中一下子多了容悦,万贵人和卫常在这几个深得圣心,又年轻貌美的小狐狸,让佟贵妃十分头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