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卫良莳愿意示好,皇帝定然会再度眷顾,那么她钮钴禄容悦在皇帝眼里还能占上半分位置么?
想起端嫔给她出的这个主意,佟贵妃真是万分得意,果然把四阿哥带到卫氏跟前晃了几次,那小蹄子就动了心思,想要个儿子傍身。
容悦轻轻福身,恭送贵妃凤驾离开后才转身离去,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她才敛起笑容。
春早见她自上了翠盖珠缨八宝车便紧锁双眉一言不发,只不知佟贵妃说了什么,当下也不好问。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她半躺半坐在院中葡萄藤下的贵妃榻上,隔着疏疏落落的毛竹架子和葡萄叶,瞧见那蔚蓝天幕上一轮红日,一串串紫玛瑙般的葡萄在青砖地投下的影子渐渐西移,心中只悠悠然想着,皇上此刻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苦夏没有胃口。
她视线扫在石桌上的水晶碗,富察姐姐新得的甜瓜,碧澄如玉,切成薄匀的小块,兑上蜂蜜、乳酪和冰过的渍山楂,又开胃又解暑,她每吃一口,总想着,若是皇帝也能尝尝就好了。
自丛端午之后,皇帝毫无消息,也无赏赐私下送来,许是做贼心虚,容悦益发惊疑是否是当日御花园中事发,从而惹得他不快,尤其宫中还有佟贵妃这样憎恶自己的人,若是她听到只言片语,说给皇上听……
她越想越害怕,只好向春早讨主意,春早只笑道:“格格只需沉住气便是了,孝昭皇后在世时就曾说过裕王爷是一等的忠厚之臣,绝非那等搬弄口舌之人。再者若是佟贵妃知道了,以她那沉不住的性子,定然早拿来压制您了,万岁爷定是这阵子忙,您可不能自乱了针脚。”
容悦当下信了几分,可过上一时半刻,又有些疑神疑鬼,只苦于当下并无节庆可入宫打探消息,又怕再找春早商量惹她笑话,只能叫秦管事私下里去打听宫里有什么动静。
“格格。”只听宁兰一声带着喜意的声音,“打听出来了。”
她陡然坐起身来,遮面的月白色细纱桃花纨扇滑落在塌上,急忙问:“如何?”
宁兰走近了,才坐在塌沿的小杌子上道:“万岁爷过两日要去京郊南蔡村一带观禾,众位扈从的大臣们都准备着随驾呢。”
容悦想着心事思忖了半晌,眸中光华一闪:“咱们也去京郊。”
宁兰倒是诧异,又听主子吩咐道:“前儿给法喀做了两件新衣,你去……”
“咱们略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只是苦了姨娘,”佩佩愤愤地跺一跺脚,“咱们府里现养着几十个针线绣娘不说,四季里缀锦阁的师傅定例要来府中为各位姨娘、姑娘们裁衣,王爷又时常又打赏,别说这素罗了,宫里的蜀锦杭绸也不算稀罕东西,现在管家竟拿这样的货色来搪塞。”说着将那暗紫绸缎扔在地上。
“拜高踩低本就是寻常,你不愿穿,拿去施舍那些粗使的婆子便是,”舒舒觉罗氏放下手中绣绷,微蹙柳眉道:“如今我们已落在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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