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日,登上泰山,再念这句诗方才应景,这小小山丘,岂不亵渎。”
他脑中油然想起另外两句诗“起舞弄清影,高处不胜寒”,不由握紧手心中温软的小手,转头见小丫头一脸神往的模样,笑道:“若有机会,朕带你去。”
容悦一脸喜色,只道:“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是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皇上是圣主明君,那悦儿可就拭目以待啦。”
“你既搬出《资治通鉴》,朕如何还能爽约”,皇帝笑着揽她在怀:“那日见你抱着本《资治通鉴》读,原来都在这等着了。”
那红日高照,四周旷野雪白一片,冰雪消融闪着晶亮似水晶般,远处青山岱影连绵起伏,隐约瞧见南苑一众宫殿攒尖屋顶,依旧是金碧辉煌。
远处枝头寒雀扑楞楞飞走,皇帝双目微微眯着,想起旧日往事,半晌方轻叹一声道:“你和朕在一起,亦不可能一直都开心。”
容悦莫名察觉到他言语间的萧索,突觉这个至高无上的天子如此叫人心疼,只紧紧握了他手,一字一字道:“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能远远瞧见皇上,我就满心欢喜。”
甜言蜜语最是能打动人心,皇帝凝目瞧着她,一双清澈见底的凤目饱含深情,却是千钧难撼的坚定,那眸中水波潋滟,怪不得古人说,柔情似水,大抵也就如此。
容悦许久不练骑射,这会子又是驱马提箭,又是登山越野的,甫一歇下来,才觉得腰酸背痛,胳膊腿全都不是自己的一般,皇帝见她原本一张红彤彤地如飞红霞的小脸渐渐成了愁眉苦脸,不由笑着过来榻边为她揉捏着她腿脚。
容悦疼的嘶嘶直叫,叹道:“今儿我打了一头黄羊,原本还打算亲自下厨炒了给皇上加菜,这下子全然动不了了。”
皇帝本是宽和不过的性子,此刻穿着件松花色团龙纹湖绸夹袍,益发显得温厚沉静,他只无奈笑道:“难为你这会子了还只想着吃,”说着附耳冲她低声道:“朕这下损失可大了,不仅黄羊吃不成,眼瞧着美人也享用不得了。”
容悦笑嗔他坏心,才提起胳膊想打他几下,又觉酸疼的很,直像断了似的。
皇帝只轻柔地为她揉着。
容悦心中似有暖气熏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款款道:“皇上,您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皇帝见她痴心的模样,略定了定,才道:“怎么问这样的傻话?”
因皇帝夜里不用批阅奏折,适才用膳时容悦便陪他饮了几杯薄酒解乏,此刻接着两分酒意壮胆,依着他道:“您待我越好,我就越发害怕,越觉得患得患失,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哪里值得皇上喜欢?”
皇帝薄醉,只揉着她肩头,出唇的话语也似带了两分酒香和慵懒:“简单,善良。”
简单善良的人也太多了……容悦在他怀中抬起头来,依旧问:“还有么?”
皇帝挪动了下身子,一手轻抚着她发丝轻声说了句:“还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