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就一个激灵。难,难道,她昨晚摸错门的事情,被谁给撞见了?!
“昨天晚上,有一个住在华月巷的鳏夫找上们来,说是怀了你的孩子。”
“啥?”
冷汗立刻就顺着脊背冒下来。韶陈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惊得下巴简直就要整个掉下来了,身体也立即石化。
不会吧?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这么快?
难道,难道那个安欣嘴里说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可实际上却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直接杀到她父亲这里来了?不可能啊,再怎么说,他如何确定一次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的吧?!
“我当即叫大夫给他诊了脉,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啥?”
三,三个月?
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忽地一下落回到胸腔。三个月!那就不可能是安鳏夫。什么嘛?害她白白紧张了一场。
“三四月前,你人正在瞭望镇。所以那个孩子一定不会是你的。”
哦哦,父亲大人英明啊!就是!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她每次都是很小心的!
大概是看出她的嘴角有克制不住要上扬的趋势,父亲眉毛明显的皱了一下,目光更为凛冽的扫射过来,又说道:
“不过,那个鳏夫在华月巷住的宅子,的确是你出的银子。我让赵姨连夜查了一下,用的似乎是过年时候从明滨那边带回来钱?”
额。
是母亲给她的钱。
说起来,虽然她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母亲,但母亲对她这个长女还是不错的。在她的记忆中,虽然她从小就与父亲在桃花镇相依为命,但母亲每次来这边,也都会十分宠溺的抱她,逗她,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好玩玩意,在床边给她讲故事,甚至可以陪当初年幼的她一玩一整天。
只是,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很淡。也不是说母亲对父亲就如何不好,在她的印象中,母亲对父亲是非常客气尊敬的。她曾见过一次母亲轻轻的环抱住父亲,态度很亲切,可又矛盾的不会让人觉得亲密。然而,虽然不亲密,但母亲对父亲关于韶家产业和如何教育她的话,却又基本是言听计从的。
不管怎么说,母亲对她这个庶出的长女都不吝啬。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让在明滨主持海运的三妹给她准备一份数额不小的、额外的红包。而一般而言,父亲对于母亲那边给她的银子如何开销,都不会过多干涉。
当然,如果是把银子浪费在包养年轻鳏夫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既然有闲钱去给一个外人购置房产,我相信你最近手头应该也不缺钱吧?赵姨,通知账房,三个月内停止支付她的一切开销,停发零用银两,禁止向她支付任何缘由的钱款。反正,我们家大小姐手头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营生。”
这,这就断了她的口粮啊。
眼巴巴的看着赵奶奶的身影逐渐远去,韶陈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依旧摆出一副乖巧受教的认错模样,简直是一改每次一提到要停发零用银两,都会扑过去抱住父亲大腿痛哭求情的经典戏码。
不是她不想为了银子而求情,实在是,实在是她心虚啊。
眼下她自然已经反应过来父亲说的人是谁。虽然她的确也抱过那个小鳏夫,但既然可以确定那孩子不是她的,那么这件事情基本就与她无关了。想要利用不是她的孩子上门“栽赃”她的人,根本就不用她,甚至也不用父亲操心,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帮着善后打发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昨夜没有进行任何防范的行为,后怕的感觉就立刻惊得她头皮都开始发麻。
不是她想诅咒自己。
虽然这次一劫是她躲过去了,可是万一,万一……
大概是意外于今日她面对零用银两问题竟然会一改往常的无赖德行,父亲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是没有再多罗嗦什么。只是又简单教育了她几句,搁下一些警告的话,就将她放了回去。
昏头昏脑的踱回房间,唤了服侍的婢女准备好热水,她屏退下人独自泡在撒满了花瓣又冒着热气的浴桶中苦苦思考,怎么想都觉得不安稳。
墙角的大衣镜子虽然被热气熏得有些雾蒙蒙,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清此刻正坐在浴桶中的人影。
她的相貌是遗传父亲更多一些。特别是一双眼睛,微微一瞥不知会迷倒桃花镇多少妙龄男子。而且,不同于父亲那种男子式的俊美五官,她眉梢与下巴的线条都生的分外明朗,硬是让原本趋于男性化的脸增添了不少英气。别说桃花镇,长得像她这么好的女人,就是整个奉临国,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想她韶陈长的一表人材,是世家姊弟不说,而且还多金又是单身,更是史无前例的提出了要负责任这样的话,怎么想都是梦中情人一般的妻主人选。而那个安鳏夫竟然无比冷静的拒绝了?!这怎么想都是不自然的吧?其中绝对有问题!而且,今天早上的这场乌龙事件更是提醒了她,她可是什么措施都没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安鳏夫怀孕了,又不想打掉……
摸着半泡在水中的下巴,韶陈忐忑不安的想着。
不行,她必须好好观察那个安鳏夫。想要在她面前耍什么花招?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