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笑,看向小五,“小五,你小德音才那么一点大,还没有看尽这世间的美景呢,你的王妃也是个可人儿,要是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太可惜了,我也不让你为难,只要你离开太子身边,你的王妃和小德音都会安然无恙。”
空城计!离间计!
只要太子殿下对小五起了疑心,只要小五有那么一丁点的迟疑,太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打蛇打七寸,只要抓住小五的软肋,他还能死命保护太子吗?
“嗤,别在这里吓唬人了,如果你是说我家里那个弟弟舒鸿文的话,那你要失望了,一个连自己院门都被禁锢的人,还能帮你做事?”
舒鸿煊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周廷昱都懒得解释,青云在他身边,已经告诉他华儿带着小德音躲出去了,真要是抓到了她们娘俩,早就带到人前,何必在这里虚张声势?
三皇子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他望向众朝臣,“如何,诸位大人,他们不信,但你们的儿子确实是在我手中,你们真的要不顾他们的性命了吗?”
一个朝臣越众而出,看着自己的儿子,擒着一抹微笑看他,“孩子,怕不怕?”
那个年轻人看着平素严厉的父亲竟然慈爱的看着他,感受到脖颈间森冷的锋利,突然就好似回到了以前小时候摔倒之后,父亲抱他起来之后问他,痛不痛一样。
他大声道:“怕!”
被人在脖颈处驾着刀,谁能不怕?他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害怕。
这位朝臣不仅没有生气恼怒,反而又笑了笑,“孩子,人都有畏惧的事,这并不值得羞耻。但有些事,纵然是害怕,也要去做,因为事有可为,有可不为。
爹爹这些年来忙于朝政,对你多有疏忽,是爹爹的错,今日爹爹再教你一个道理,希望你能铭记在心。
爹爹这一生,半生心血在你身上,半生心血在这个王朝,在天下的百姓身上,如今求仁得仁。”
这位朝臣坦荡的笑了笑,走到太子殿下身前,周廷昱紧张的看着他。
朝臣向太子殿下行了一个礼,而后转身,张开双手,站在太子身前,大义凛然的看着三皇子,呵斥道:
“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想要杀太子,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
“哈哈哈哈...李侍郎,这等名流千古的好事,又让你抢了先,真是个老狐狸呀!”
又有朝臣走了出来,先看向自己的儿子,声音铿锵有力,“儿子,李千佑的爹不是孬种,我也不能给你脸上抹黑,不然你日后如何还能跟李千佑一起玩耍?”
适才的李侍郎是门下省两位侍郎之一,位居二品,现下这位第二个走出来的朝臣官阶也不低,乃吏部尚书苏元昀,同样官居正二品。
他同样先向太子殿下行了一礼,接着站在李侍郎身前,伸开双手,看着三皇子,嗤笑道:“以身许国,何事不可为?不过一死,又有何惧?”
然后就看到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诸多朝臣纷纷站出来,顶在先前那个朝臣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护卫着太子,用行动来说明了自己的选择。
“哈哈哈......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文人都不怕死,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武将可不能堕了威风,不然以后在朝堂上,对上你们岂不是低了一头?”
一位武将走了出来,大笑着站在文臣身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看着三皇子,
“呸!就你那怂样,用我们的孩儿要挟我们,比二皇子还不如!我们做爹的不是孬种,身为我们的儿子,他们也不是孬种!想要杀太子?来呀,从老子身上踏过去,身后还有几十人!”
“郑寒江,你放屁!就你们这些人不是孬种,那我们是孬种吗?老子比你更加有胆子多了,当年你上战场的时候,第一次杀人可是吓得哭了!”
又有武将走出来,这人的孩儿并不在三皇子手中,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最前方。
一个、两个、三个......
到了最后,除了三皇子系的朝臣们,其他所有朝臣,无论是有孩子在三皇子手中,还是没有的,都站在了太子身前,张开手臂,用自己的身躯铸造了一道又一道人墙。
就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想要杀太子,可以,先从他们尸体上踏过去!
这些朝臣们看着被人钳制着的、处于对方刀下的儿子,眸子里带着一抹愧疚,但他们的神色坚定,身体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丁点的颤抖。
正如他们所说的,有些事,纵然是害怕,也要去做。
以身许国,何事不可为?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
他们一直都如此坚守着这个信念!从无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