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办公楼,戚梅的心情瞬间感到轻松不少。四年前听到从前线传回的噩耗,她当时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但她没有立刻离岗,而是忍着满心悲痛,坚持在工作岗位上,直至有天不知怎地晕倒,才查出身体有疾。
自那日后,她就长期休病假。
然,失去长子的痛苦,导致她旧疾复发,并未因她休病假有所好转。
泪不知流了多少,心不知痛了多少回,没想到,四年后本已战死在前线的长子,活生生地又回到她身边,这令她高兴异常,竟奇迹般地发现,四年来那时不时会突发的隐疾,这些天没再犯过一次。
基于此,她决定重返工作岗位,重新做一名对国家有用的人。
待在家里养病的四年里,她从未感到过开心,总会想起自己是个失败者,不光失去一个儿子,还失去了自己最为热爱的事业。
年轻时,她是一名文艺兵,是总政歌舞团里面的台柱子,后来由于家庭和孩子的缘故,她虽说没再登台表演,却有编过不少舞蹈。如今,她即将重返岗位,即将重操旧业,编好看的舞蹈,看着那一个个承载她梦想的舞蹈,在舞台上展现魅力。
“我就不进去了。”
周子豫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听他这么说,戚梅没做强求:“行,你就在这附近转转,要是想看排练,也可以过去看看,但一定要记住,管住你自个,别在这惹出什么事。”叮嘱完,见儿子点头,她方走向办公楼。
排练室很大,何芬作为团长,工作说忙不忙,说不忙却也挺忙的,这不,她和副团长看着场中央的排练,不时地在讨论着什么,而乔颖被她带到排练室,就乖觉地坐到一旁的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节目编排。
“马上就要下部队慰问演出了,坚决杜绝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状况。”
“你放心就是,咱们的排练已经万无一失,大家伙都很努力,什么状况都不会出。”
何芬苦笑:“不到演出圆满结束,我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就你刚才嘴上那么安慰我,实则你同样放心不下。”
“都是小胡那孩子,明知咱们这次要上的舞蹈是个大节目,却走个路就能把自己摔成那样。”郝云是副团长,想到昨个突发事件,禁不住皱了皱眉。
“好在只是扭伤了脚,要不然,那孩子这一辈子怕都难再登上舞台了。”
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何芬往场中央正在跳领舞的女孩看了眼:“小秦的悟性不比小胡差,要不是你事先有准备,昨个的事儿还真能把咱们弄得措手不及。”
郝云却叹气:“我是有做准备,但你怕是也看出来了,小秦跳得虽不错,却很难跳出小胡跳时带给人的那种冲击里和惊艳感。”
“好了,事到如今,咱们也别太追求完美。”
“瞧你说的,我现在就是想追求完美,也得能让我追求到。”郝云听了何芬的话,摇头笑了笑,蓦地,她似是想到什么,又说:“戚梅有打电话到团里,说今个会过来销假,你要不要去办公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