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刘汤源当时什么都不清楚,疑惑道:“不是说勾陈宫有一面完好无缺的镜子么?”
裴玉转头冷冷看着刘汤源,好半天吐出几个字,道:“我和勾陈宫不熟。”
刘汤源:“……”
刘汤源明显看出裴玉提到勾陈宫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不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神仙虽然得道超脱了但归根到底还是人,刘汤源猜想裴玉可能和勾陈宫有什么过节,也就不打算再多问什么。
裴玉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道:“水神家里的后山上有一汪连通人间界的许愿池,只要施了法术就可以看到你在人间相见的那个人,每年有三次机会。过几天水德真君要给他夫人做寿,善陵房每年都会供应糕点主食。”裴玉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其实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刘汤源急忙道:“一年只有三次机会?那现在还有几次?”
裴玉淡淡道:“三次。水德真君一向疼爱他那位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人巴望着许愿池送好东西给水德真君,只要他那位夫人点头,就可以得到一次机会。”
难怪这几天善陵房好像忙碌起来了,原来是水神要给自己老婆过生日。
碧游本来一直卧着趴在那里打瞌睡,陡然听到水德真君四个字的时候打了个寒颤,他站起来绕着尾巴十分不淡定的走了两圈,最后才重新坐下。
裴玉扫了碧游一眼,又道:“好巧不巧,水德真君那位夫人一向都爱从善陵房拿东西吃。”
刘汤源两手合起来摩擦了两下,兴奋道:“我懂了,其实也就是个吃货。”
刘汤源一下子有了干劲,若海回后院的时候,刘汤源就和她说要再做点特别的送给水德真君的夫人。
善陵房这几天的生意也明显好起来了,若海顺便把过两天供给水德府上的菜色给稍微换了一下,以求能在寿宴上做个宣传来个突破。
这会儿刘汤源一提要做点特别的,若海愣了一下问道:“你要亲自做么?”
刘汤源就把许愿池的事情说了一下,笑道:“就当是贺礼,如果水德他老婆满意了,我也能看看家里人。”说着从石阶上跳下来,抓着碧游的两个爪子飞速原地转了两圈。
碧游炸毛道:“混蛋不要让我的前爪子和尾巴离得太远啊!!!”
刘汤源转了两圈就把碧游夹在咯吱窝下面,一面朝前面的大厨房跑一面朝身后的若海和裴玉挥了挥手:“我去厨房转转。”
刘汤源离开之后,若海脸色沉了下去叹了口气,裴玉看着她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想明白。”
若海在裴玉旁边坐下,没有出声,只朝着刘汤源跑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转头面色凝重又纠结道:“有件事我得和你提前吱个声。”
裴玉:“什么事?”
若海:“勾陈宫的仙胎,两天之前孵出来了。”
裴玉顿了顿,似乎在想写什么,突然皱眉道:“汤源手腕的胎印消失了?”仙胎破壳的时候孕育者会有很明显的感应,可汤源这两天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且仙胎一旦破壳,孕育者手腕的胎印就会立刻消失。
若海苦恼道:“我今天中午去小厨房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下,胎印还在!”
裴玉心里一惊,和若海对视了一眼,这怎么可能?
勾陈宫的仙胎是两天之前的晚上破壳而出的,当时整个勾陈宫内涌动着一股灼人的仙气,太极将蛋拢在房间的结界中,空珐拿个袍角边擦汗边在旁边看着。
蛋蛋孕了整整有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里都没有半点动静,一个多月之前突然开始活蹦乱跳,蛋壳越长越大,仙胎的心跳也越来越明显,只是太极和空珐谁都没有想到,蛋蛋会这么快破壳。
结界内涌动的仙气十分明显,破蛋的神力空珐一眼就能看出传承自太极。
天界和人间生孩子明显不同,孕育者不用消耗大力,然而蛋内的仙胎只能自己挣扎破壳,不能借助外力只能自己打碎蛋壳爬出来。
结界外太极和空珐都提心看着金黄色的蛋壳,接着没多久,蛋壳上就印出一个小小的五指印,“嘎嘣”一声,蛋壳裂开一条深深的白色纹路。
空珐咬着袍角一脸兴奋的看着,太极的脸上却现出柔和的神情,似乎并不担心仙胎会力气不够破不了蛋壳,他太极的儿子,勾陈宫将来的继位者,区区一个蛋壳算得了什么呢?
白色的裂缝从立起的蛋身顶一路朝下慢慢延伸,“嘎嘣嘎嘣”的一声声脆响似乎在诏示着仙胎的降生。
空珐咬着袍角本来都已经做好蛋壳一开为二、从里面爬出个粉嫩嫩小团子的准备了,哪知道突然一声脆响,破蛋的银光突然溢出蛋壳,接着“嘭”的一声,蛋壳中央突然破开一个洞,空珐没看到一个粉嫩嫩的小团子,只看到一只小小的白白的脚丫子踹出了蛋壳。
空珐:“……”
空珐连忙扶住旁边的靠椅,一脸惊色的看着那白白的小脚丫子慢悠悠收了回去。
太极站在一边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眼里全是期待和欣慰。
空珐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回想起当年开元圣战,太极那一脸漫不经心踹破妖魔族城门的样子,真不愧是……父子。
白色小脚丫收回去,盛涨的结界却没有消失,安静了好一会儿,破洞的蛋壳内才慢慢爬出一个光溜溜白嫩嫩、瞪大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朝外张望的小白团子。
同一刻结界消失,太极快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将小白团子抱进怀里。
小白团子和太极一千多年形影不离,自然熟悉太极身上的气泽和感觉,他光着屁股被太极托在胸口抱着,小手蜷着放在太极胸口,接着闭眼在太极胸口和脖子下面蹭啊蹭啊蹭啊蹭……
太极垂眼抱着小白团子,脸上的神色是空珐从未见过的安静和喜悦。
空珐被这种父慈子爱的场景感动得稀里哗啦,跑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想在小白团子脸上戳一戳;小白团子刚刚好转头,纯净的黑眸印着空珐的脸,紧接着一口咬在了空珐的指头上……
空珐疼得泪流满面,心想真不愧是帝君的儿子,小白团子这一口竟然也不输当年太极揍自己的拳头,他一边疼一边尽职尽责回想——
要到哪里去找一只哺乳期的奶牛啊?哦,对,水德神君后院的那口破井旁边,不就刚刚好养了两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