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小的少年伸出手来,笨拙而急切地拭着母亲脸上的泪,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也更加止不住母亲的泪水。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秦时当机立断地将安东尼扔了出去,然后呯地把门一关,“不回去了!”他声音沉稳坚毅,“你现在是我秦家的人,想要从我秦家要人,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他将顾桑与战歌拥入怀里,一手各拍着一个,“不要哭了,他们要来就来吧,我们什么时候怕过谁了?”
这一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对战歌的怨恨,这一刻,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要自己的老婆和家人受伤,哪怕只是哭泣——战歌刚刚说得没错,人这一生最难得的品德就是能担当,而他是顾桑的丈夫,是这个家的家长,他在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而这个信念,不能被任何的理由所动摇。
因为秦时的话,顾桑停止了流泪,她回抱着秦时,终于扯出了一丝笑容。
一家人抱成一团,这幕让人动容的画面,见者无不唏嘘。
安东尼并没能将战歌带走,他虽然着急,但他也知道,用不了几天,战歌还是会乖乖地跟他回去,因为不管是他安东尼,还是秦时顾桑或是战歌,对于自己肩上的责任,都没有办法撂下,从他们走入军营的那一天起,他们之后所要面对的所有选择,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一切以国家为重。
这是一份荣光,但同时也是一种悲哀,而他们自身,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这一份荣光放下,他们也从来不觉得这是悲哀——一个人的一生最长最长也不过一百年,他们何其有幸,能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世界上留下属于他们的深刻的印记。
……
战歌便跟着秦时和顾桑回别院,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包,里头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与他们一家人的合影。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绝口不提安东尼这个人,他们三个一路上都在讨论着今天晚上的菜单,两个男的还在商量着要不要喝点小酒什么的。
气氛热烈而和谐,而秦时与战歌之间的这种和谐,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顾桑有满心欢喜的同时,更加显得心酸。
每一个人都清楚,战歌终归是要回玫瑰古堡的。这不是一个只要他们秦家坚决不放人或是打一个胜仗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责任与担当的问题。
只是在这个当下,他们都好像陷入了全体失忆一般,谁也不提这个事情。
从训练营回去的路上,肖亦寒打来电话,说想要到秦家别院吃一个便饭,秦时想了想,非常客气地拒绝了。
但是当他们回到别院没多久,已经被秦时明确地拒绝了的肖亦寒,却嘴角含笑地出现在别院里头。
“我不是说了不方便吗?!”秦时看向跟在肖亦寒身后的管家,眼锋如刀,“怎么不通报?”
“是我不让他说的。”肖亦寒踱着步子过来,看起来颇悠闲,这更是让秦时心中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