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已经懦弱到了只会自怨自艾的境地!顾桑!那不是你的错!你的善良和他们的善良都不是错的!在任何时候,善良都不会是一件坏事,善良更加不是摧毁美好的利器,真正的利器是别人的恶念!是恶念!”
顾桑捂着脸,愣愣地落泪。
“还记得入伍之时的誓言吗?”秦时的声音非常有力,“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
顾桑的眼泪一点一点地落下,但是却没有更新的泪水溢出,她望着秦时,慢慢地点头:“我记得。”
“你既然还记得,那么就不应该说刚才那样的话!”秦时的声音越发地凌厉,“顾桑你给我听好!我们是军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死亡或是目睹他人死亡,都不能怀疑自己!都不能动摇我们自己的立场和信念!”他说,“如果连我们都动摇了,那他们的死,谁能替他们拿到说法?!”
秦时冷冷地盯着她,虽然他的眼底深处,更多的是怜惜和担忧。她的伤口又开了,这一次裂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好了——一个人最难经受的便是二次三次的伤害,而她的伤口,或是她的心,恐怕已经不止受过二次三次的伤害了。
顾桑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秦时遂将她抱回了房间,喊过护士来替她重新包扎好之后,他站了起来,望着始终低垂着头的小女人,眸光几不可见地闪了一下。
“给你半个小时,你自己好好想想。”秦时说,“我这段时间也很累,所以,我没有时间再来安抚你的情绪。”他说,“小兰父母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在明天,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出席,半个小时后告诉我答案。”他停了一下,终究是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顾桑,我希望我们,都可以足够坚强。”
秦时说完便走出了病房,顺便还掩上了病房的门,而门外,曾自停他们即刻便围拢了上来,每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关心顾桑的话。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地压低,所以隔了一道墙的顾桑,也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她身边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她,可是小兰呢?她失去父母之后,还有谁会关心她?想到这里,顾桑的神色又暗了一下,不过她倒是将秦时刚才的那些话听进去了,毕竟,一个巴掌甩到脸上都已经那么痛了,而痛失至亲的痛,只怕要比这个巴掌更痛得多。
门外,秦时轻轻地作了个手势:“到那边去说。”
于是周一安和梁园便被留了下来,一明一暗地保护着顾桑。
秦时与曾自停还有小米来到了一间空着的病房,关上门,并且确定这个房间并没有装监控器或是收听器这类的东西之后,秦时才沙哑着声音道:“进展如何?”
“陆如瑾留的后手。”曾自停脸色难看极了,“可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埋了多少个后招!”曾自停凝眉,“先生,要国内那边启用战时审讯程序吗?”
秦时抿着唇想了一会,而后坚定地点头:“马上启用。”他说,“务必要将陆如瑾的后手全部都查出来!”他低了低声,“我们流的血,已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