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祈站在街道角落处,看着那位耆老,心中微微一叹。
人心......
等到街上众人散去,周天祈才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慢悠悠地向着那风益院去。
站在风益院前,抬头看着风益院的牌匾,周天祈略站了站,便有人从里打开了门,正是那个送请帖的炼气士。
他抬眼便见周天祈站在门前,大开了中门,走到周天祈面前。
“道长果真信人。我家先生已经在院中等候,道长请。”
周天祈点点头:“请。”
那炼气士并没有带着周天祈进入待客的主厅,而是直接将周天祈引进了后院里。
周天祈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风益院的布置,便跟着那炼气士往里走。
这风益院不愧是任睿伯最钟爱的别院,院中的布置全都是按着任睿伯的风格来的。
随处可见的药草,风中飘着的淡淡药香,典雅干净的摆设,任睿伯的品味向来很过得关。
周天祈嘴边含着淡淡的笑,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那领路的炼气士面上不动,心中却是起了些微澜。
走过曲折的小径,拂开垂下的枝条,周天祈终于看见了此刻已经坐在廊间的任睿伯。
虽然是见客,但任睿伯的穿着却很是随意。
松松披着的墨黑长发,松松垮垮却又压了一块阴阳板的衣服,微微敞开的襟子,露出白皙的蝴蝶形锁骨,为任睿伯在文雅温润的长相添了几分风流气度。
可是,这样的穿着,这样的装扮,若是见友人,还能说得通。
但仔细算起来,周天祈与任睿伯其实也就只在四日前见过一面而已,这样来见周天祈的任睿伯,其实是有些失礼了的。
但任睿伯不以为意,周天祈也不在意,便就这样了。
见了任睿伯,领路的炼气士低下头,恭敬回话:“先生,周道长到了。”
任睿伯也没有站起,只是悠悠然地坐在原地,抬手轻轻一招,很是熟稔地道:“道友来了,过来坐。”
周天祈对着任睿伯一笑,没有抗拒坐了下来。
任睿伯微微一摆手,那边依旧恭敬低头站着的炼气士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在下几年前偶得一佳茗,名为三生碧落,前几日得见道友,心中欢喜,又觉若有道友相伴,共品此茗,定为此生快事。如今渔阳城之事将了,道友与我皆是心中欢快,便贸然下帖相邀,还请道友勿怪。”
周天祈摇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得先生相邀,正是贫道荣幸。”
周天祈生疏客气,任睿伯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笑,便伸手拿过茶壶,开始煮茶。
整个庭院中,霎时就静了下来。只有微风拂过树枝的簌簌声,衬着清冽灵水流过的潺潺声,间或又有淡淡药香盈于鼻翼,倒也很是赏心悦目。
任睿伯眼神专注,周天祈也很是认真,两人就像是耗上了一般,就看谁耐不住。
任睿伯修行时日已久,又另有历练,久居高位,自然不差。
可周天祈历经两世,早已不是昔日阿蒙,也是寸步不让。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庭院间的气氛就很有些古怪。
既对立,又隐隐地有着相容之意,这倒是很让任睿伯啧啧称奇。
罢了,他无声一叹,手中动作不疾不徐,表面的气息却是柔和了下来。
既然任睿伯已经退让了,周天祈也不好过份,便也跟着缓和了气息。
这样一来,便是吹过风,似乎也格外的松快。
随着任睿伯的动作,茶炉中渐渐地飘起了茶香。
在这袅袅的茶香中,周天祈的身心仿若被水清洗了一般,格外舒爽纯澈,体内的灵识也更加活跃。
闭着眼,周天祈禁不住开始在心底盘算,哪里能寻到好茶,又或者可以在这任睿伯手中拿到一点?
在细微的一声轻响中,周天祈睁开眼睛,看着被任睿伯推到了面前的那个天青色瓷盏,眼中一亮,双手捧起,轻捻杯盖,先细细赏了一眼那仿佛与整个瓷盏一个颜色但又似更胜一筹的茶水,沉淀了一番心中思绪,留下一片纯粹的欢喜。
接着,他才将那茶盏递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却是眼睛微微一怔,随即才阖了眼细细品尝。
这茶水刚才还在茶炉上煮过,但入口却是冰凉冰凉的,吞入腹后,又从丹田处升起一阵微凉,快速但又温润地沁入灵力中,带出一种特殊的清醒。尔后,那种微凉毫不停留,直入紫府,汇入识海,与丹田处的微凉不同,入了紫府识海,却让神识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
好茶!
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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