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划在天上。
很丑,很拙劣。
但道林描得很认真,很认真,就像是一个认真写课业的学童。
终于,道林放下了笔,活动了一下手腕,他拿起一盏冰凉的茶,喝了一口,很满意。
正当他打算继续描红之时,一个意外打断了他。
道林的桌案右前方有只矮矮的青瓷花瓶,里面盛满了清水,清水里则插着一根花径,那是一支养在清水里的七色花。
它有七只颜色不同的花瓣,并不神异,只是寻常。
只不过,忽然间无声无息的,其中的第三片菊黄色的花瓣枯萎了。
道林怔怔,眼神眯起,忽然取了一张空白的纸摊在面前,执笔,写下两个七拐八扭字迹极为拙劣的字。
袁来。
道林盯着这两个字好一会儿,才神色舒展来开,更是嘴角带上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悟了。”
这真的很好。
万里高空上的油纸伞伞柄重新回到了肖白的柔柔白白的手心里,即将黎明。
风雨渐渐小了,当第两千条水龙崩散之后,河中终于不再有漩涡出现,站在石柱上的老人也收回了手指,眼神从茫然恢复清明。
河水开始平歇,这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武当归满足地轻吸口气,然后环视四周。
这一眼,就看到了石桥上的一滩殷红的血迹。
血迹包含着一丝先天之气,所以还没有被冲刷干净,武当归轻咦一声迈步来到那里,低头仔细一看眼中更是惊奇,却不知这血迹从何而来。
他自信在自己修行过程中不可能有强大的人到达此处,因而如果是那样他肯定会醒来。
除非来的人境界太低,以至于让他本能地当做了蝼蚁一只,只是,武当归自衬有那个女人在,又怎么可能会有小蚂蚁爬到这里?
他惊喜地四处打量,忽然惊讶地在血迹旁边的安和桥石壁上看到了一行字。
一行刻上去的字,此时字迹还很新,散发着一种武当归十分熟悉的气息,那是自己的剑意,只不过也有了许多不同处,但本源上依旧极像。
“袁来,到此一游?!”
武当归念着也就愣住了,随后脑中浮现那个带着一把绝世好剑却执拗地说是一把刀的年轻蠢货。
“是他?”
“有意思!”
武当归笑了。
……
在黎明之中,袁来拖着自己已经濒临毁灭的身躯来到了临江小镇外的某处。
这具躯体的血已经流尽了,筋骨也即将粉碎,就连原本为数不少的法器独有的先天之气也即将耗竭。
此刻他已油尽灯枯,但是他的已经不成人形的脸上却洋溢着笑。
“这一波,不亏!”
袁来笑着栽倒在暗处,空中一个漩涡显现,他的神识一股脑钻了进去,留下一具无用的空壳,风一吹,这具第三分身便化作粉末,彻底消失不见。
云宗后山,坐在临渊边的袁来放下鱼竿,闭着眼,将回归的神识全部收回。
随之而来的,则是他身上的气质开始突然改变,不仅仅是神识层面的上升,更有一种大道痕迹徘徊己身。
“毁了一具分身,却得到一场机缘,真的不亏了。”
他睁开眼,吐气自言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正在他为悟道有成而欣喜的时候,突然间,他体内的金色心脏发出一阵金光!
一阵难掩的剧痛席卷而来!
袁来脸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眼前一黑,便痛晕过去!
晕倒前最后一刻,他的脑中浮现出在先贤祠遇到一世的那一幕。
“妈的!一世,你阴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