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紧紧抱着一团,盯着最亮的那团灯光前行。
终于,她站在了一栋围墙很高也很厚的宅子之外,踌躇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但门是虚掩了。
“有人么?我是如约到访的,有人可以开门么?”她又轻轻的敲了敲,轻轻的问。
还是没有人应。
“我、我进去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
砰!
门板猛然在她背后重重的合上,就像有人在用力关门似的,而她却没有感到身边有人。
她又打了几个哆嗦,穿过院子,往正屋走去。
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的,她推开门,踏进去,门又在她的身后重重的关上了。
她觉得自己进了鬼门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可能会死的觉悟和体验,却令她镇定了下来。
恐惧了太久,又恐惧到了极限以后,她终于适应了恐惧,便也克服了恐惧。
死就死吧,这事,总得有个了断。
她环视这间仍然简陋破败,但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的老屋,平静的道:“我来了。”
没有声音。
只是幽幽的烛光中,角落里忽然生出一道暗影。
暗影走到光芒中,变得清晰了。
一个全身包裹里黑暗中的人,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处?”对方的声音也是冰冷的,简直不像人的声音,“你若是不能给出足够的理由,立刻人头落地。”
尼姑沉默了一会儿后,掏出那封信,展开:“夏梨梨让我来的。”
对方的眼里迸出怒火和杀气,尼姑立刻解释:“我本是静慈庵的女尼,与夏梨梨有几分交情。夏梨梨今日凌晨说要秘密出门,有一件紧急的要办,但因为路途遥远,她又身体不适,便让我送她一程,我并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所为何事,只管陪她出门。然而走了一天后,她原本要与我分手了,却突然晕倒,实在无法行走,又怕耽搁了事情,便让我无论如何也代她跑这一趟。”
对方沉默了一会,问:“夏梨梨在何处晕倒?”
尼姑道:“五十多里外的陈家村,我已送她到农户家里歇息,她应该不会有事。”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可有人跟踪你?你们出门的时候,可有第三人知晓?”
按理说,夏梨梨没有独自前来算是违约了,但以她的身体状况而言确实很难独行到这里,甚至还在途中晕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尼姑摇头:“我们仔细看过了,没有人跟踪,夏梨梨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对外只说要闭关整整两天,让任何人都莫要打扰。我也在佛前起誓,对今日的事情保密,若有违背,必将堕入地狱。”
对佛门子弟而言,“堕入地狱”是最可怕的誓言了,只要稍微有一点佛心,就绝对不会违誓。
对方冷哼:“夏梨梨晕倒之前是如何交待你的?”
他的人一直在苦桃山附近盯着,如果有人进山,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只不过他的人不认得夏梨梨,就知道有一个年轻女人要进山见他,而这个尼姑也算是年轻女人,所以他的人应该是误把这个尼姑当成他要见的女人了,就这样放她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