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市也是富贵人家出没的集市。
他位于东市附近的宅子,是秋夜弦赐给他的豪宅之一。
他当众说出来,算是给了连横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富人区的理由。
那些大臣们以后若是遇到连横,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好太为难连横。
他这分明就是庇护连横。
秋夜弦淡淡道:“你的宅子随你如何处置,不必禀明朕。”
秋骨寒知道他不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臣要禀明皇上的,已经说完了,还请皇上犒劳三军。”
接下来,秋夜弦下旨嘉奖参与平叛的将军们,而后又在宫里设宴,给秋骨寒接风洗尘。
待秋骨寒出宫时,天色已经微暗了。
夏物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知道,他回去后又要跟夏物生解释母亲尸身被找回来的事情了。
果然,才进了王府,夏物生就让所有的下人退下,将自己和秋骨寒关在书房,开始拍桌子,斥问:“贵妃娘娘的事情,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你就这么不信任堂舅?”
他有一种被秋骨寒轻视的恼怒。
即使秋骨寒在打仗的过程中不定期写秘信给他,向他报告战事的进程,他还是觉得不够。
秋骨寒在他的面前已经不再那么毕恭毕敬,但口气和态度却还是很客气的。
“堂舅,”他低声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母妃的事情,而是我收到连横查到的一条情报,说是皇上已经收买了你身边的人,我担心我若是把母妃的事情告诉你,你身边的奸细会向皇上泄露秘密。到时,皇上若是提前对母妃的尸身下手,我便不能完成任务,非死不可。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从事,还请堂舅体谅。”
这是谎言。
他早就想好如此应对夏物生质问的谎言。
他说得非常诚恳,没有半点心虚和掩饰他那双清澈而真诚的眼睛就是证据。
夏物生哪里想到秋骨寒的脑子里装着那么多的心眼,当下就真的信了,惊道:“谁?我身边的奸细到底是谁?这种人可留不得!”
想到他暗中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被皇上知道了,他就心里发毛。
“我不知道。”秋骨寒摇头,“我只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您最亲近的心腹,对我们的事情所知不多,还没能向皇上提供什么有价值的重要情报。只是,堂舅,您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还有,别轻易去动皇上的眼线,免得打草惊蛇,外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物生明显是站在幸亲王这一边的,而皇上一直想除掉幸亲王,所以,夏物生也知道自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皇上会收买他身边的人,他并不觉得奇怪。
当下他叹气:“既是这样,那就是舅舅错怪你了,奸细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以后也会加倍小心……”
就这样,秋骨寒轻松化解了夏物生的怨气,还顺便让夏物生收敛一下嚣张的气焰。
当晚,甥舅俩坐在灯下,推心置腹的长谈了很久。
又过了几天,皇室举行隆重的安葬仪式,将经过验证无误的夏贵妃的尸身葬入皇陵。
那一天,秋骨寒自然是要出席的。
雾公子和伊长老陪他出席。
雾公子的脸上有淡淡的哀愁。
伊长老看着夏贵妃的棺木,目光里隐藏着很多深深的、复杂的东西,秋骨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却还没能读懂这些目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