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话语方歇,西门万剑一手探出。
这一探,他的手中,顿有阵阵精光凝汇。
不消片刻,那阵阵精光之中,有一剑影显现而出。
这剑,并不如那些华彩般烁目,反是透着一种沉寂,一种埋没在岁月风烟中的寂寥。
见得西门万剑亮出剑来,天玄子沉了沉眉,道:“万剑兄,我若没记错,当年的你,可是昭告过风澜,此生再不动用追虹长剑的。”
闻言,西门万剑淡冷一笑,道:“怎么?你怕了?”
天玄子笑了笑,道:“怕?你觉得我是一个会害怕的人吗?”
西门万剑道:“既然不是,你还这般多言?”
天玄子道:“我只是好意提醒,不想万剑兄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罢了。”
“背信弃义?”
闻言,西门万剑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天玄子,你说对一个本就不守道义的人,我为何要去守诺那些誓言?”
听得这话,天玄子切了切齿。
他深知追虹长剑的厉害,加之有西门万剑的把持,两者相合,所能发挥的力量,纵然是他,也作有些忌惮。
此前在与南宫夏的一战中,天玄子也受了些伤,虽不及多重,但在与西门万剑这样的强者的交手中,哪怕是一丝一丁的大意,都将招来不可挽回的结局。
天玄子之所以迟迟不与西门万剑动手,为的便是拖延些时间,好让自己的伤势得以恢复。
见天玄子缄默不语,西门万剑眯了眯眼。
下一刻,他突地席地而坐了下去,持手的追虹长剑则是插入地屑中。
“天玄子,你也别于我面前耍弄心机了,不就是要恢复伤势吗?我等你!”
言罢,西门万剑缓缓闭上了双眼。
天玄子皱了皱眉,若不是碍于伤势,他又岂会无动于衷?
“万剑兄,你不是说面对我这样的人,不必去恪守什么道义吗?”
天玄子觑着眼,望向西门万剑道。
西门万剑眯合着双眼,淡淡道:“我让你恢复伤势,只是尊重追虹罢了。”
说着,西门万剑再不作声,只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与天玄子的一战。
见得西门万剑这般姿态,天玄子冷地皱了皱眉,暗道:“西门阁的人,总是这般自恃清高,殊不知,这个世上,根本不需要清高!”
......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虚实之域中,南宫离与炎月正激战在一起。
“砰!”
两人一招对击后,皆作震返而回。
炎月的身前,悬浮焦尾琴,琴身之上,火光茫茫,焰色腾腾。
南宫离别无所持,从始至终,他都只以两手作为攻御。
“离老先生,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与小女子以伤换伤,这般下去,你老的身子骨,可如何承受得了?”
停歇之余,炎月笑着说道。
她的笑,来得有些妩媚,妩媚中偏又透射着摄人心魄的阴寒。
南宫离淡淡一笑,道:“炎月尊者,小老儿年事虽高,但身子骨却也还作硬朗。”
炎月蹙眉,道:“是吗?”
南宫离点了点头。
炎月道:“既是如此,离老先生接下来可要小心了,我这里还有很多动人的曲子尚未抚动呢!”
说着,炎月轻一挑手,十指已落到琴上。
下一刻,炎月泛冷一笑,停搁于焦尾琴上的两手,纷纷搭指在九弦中的第一弦上。
十指齐动,琴音顿起。
一时间,有低沉哀怨之声如泣如诉,南宫离的身影瞬间便被此音包裹。
晃一听得这琴声,南宫离的心中顿起凄怆悲凉。
那哀怨中透响的悲情,撕心裂肺都只道不足。
此时,炎月的十指不断地拨弄着那一根独弦,妙指连连,悲音齐鸣。
南宫离的停悬当空,那缭绕在周身左右的火元之力,似也随着琴声的飘扬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还不待炎月凝笑而视,南宫离突然开口道:“我心恒自不动,即便是万古琴音,又岂能撼我心神?”
“咻!”
只见得自南宫离的身上倏有一道火芒贯掠而出,直直朝着炎月飚射而去。
那一道火芒之中,似携着焚天灭地之威,火力之强好似搅动了一方沸腾的火海。
“轰隆隆!”
刹那间,狂猛的炸裂声动彻天地,炎月身处之地,直在那一道火芒下,面貌全非,惊起尘雾沙石,飞屑满苍。
不多时,动荡消歇。
南宫离停伫当空,目无杂色,神无妄念,他抬了抬眼,望向长空。
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衣袂飘飘的的身影。
她抚琴长空,眸中所带的玄寒,好若能将万物冰封。
“离老先生,比起你一身的强大火元之力,小女子现在更加欣赏你的心境了呢!”
炎月的嘴角微地一掀,十指前搭小许,落指到了焦尾琴的第二弦上。
她没有急着拨动琴弦,反是媚笑着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顿了顿,道:“我哪有什么心境?只不过活得久了,稍有些感触而已。”
炎月笑了笑,道:“离老先生,我这焦尾琴共有九弦,适才你承下了第一弦之力,不知这第二弦上的力量,你可还能以你心境来破?”
言罢,炎月十指一动。
霎时间,自炎月的体内,顿有磅礴的火元元力开始疯狂地涌入焦尾琴内。
伴随着炎月的举动,整个焦尾琴都好似熊熊燃烧了起来。
指动,声起。
一音一弦,音动弦出。
“咻!咻!”
继而见得,一道接着一道的元力琴弦破空激射,交织之下,竟是形成了一张锋利而灼烈的弦网,速取南宫离而去。
见状,南宫离微眯了眯眼,人却无所以动,依旧伫停在空中。
“轰隆隆!”
“咻咻...”
不多时,那附着滔天火芒的弦力大网便已近身到了南宫离的跟前。
眼看着火网便要将南宫离束缚住,正在这时,南宫离动了。
只见他两手飞速掐诀,手影成叠之下,顿有一道纷繁复杂的法决显现而出。
紧接着,南宫离猛地便是一记推掌送出。
掌出,决动。
那被火色缭漫的法决,只一呼吸间,便幻作了一只鸟灵模样。
“嘤...”
只听得一声清脆长鸣响彻天地。
与此同时,那弦力大网奔行的速度丝毫不作减缓,澎湃的火元之力直烧得空间溃裂。
这一刻,前有琴网束射,携着九天音阶入凡尘,迎有鸟灵腾飞,化以翻卷火涛破穹苍。
眨眼间,弦力大网便与迎啸而来的火色鸟灵交击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一片天地都猛地摇晃起来。
紧随着,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此起彼伏,无止无休——砰!砰!砰!
浩荡声威,瞬间便将整个天地湮没,望眼之下,只可见火色元力撩拨如云,纷扬于天际,空间都被烧裂了开来,变得凌乱破碎。
受此一击,那本腾飞的鸟灵突地涣散不存,而那弦力火网则在掩了锐利灼烈后,袭向南宫离。
“噗嗤!”
南宫离猝不及防下,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人也顺势朝着后空倒退了些许距离。
见状,炎月笑了,笑的有些得意,得意中却又渗着一抹阴鸷。
“离老先生,这才第二弦,你莫不是就承受不住了?你可不要强撑,小女子一向都很敬重长辈的!”
此时,炎月悬空而坐,抚琴的十指,也在说话间前搭而动。
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落到焦尾琴的第三弦上,反是停放在了第四弦。
南宫离淡望着炎月,有那么一刻,他轻声叹了叹,道:“本想着不动用老师所留之物,眼下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言落,南宫离随手一挥。
紧接着,他的手中,有一木棍显现出来。
这木棍看上去并不起眼,乍一看,只觉在不平常不过。
可南宫离却知晓,这是他老师留给他的唯一之物。
见得南宫离这般举动,炎月神色一沉,她看了看那木棍,眉宇不由更为凝沉。
“离老先生既有仙宝在身,为何不早早拿出?”
沉寂片刻,炎月开口道,她看不出那木棍有何出奇,可嘴上却还这般说道。
南宫离笑了笑,道:“这木棍不是什么仙宝,你既是告知我焦尾,那我也告诉你,此棍,名为落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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