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却也几乎占具了一小半的巴掌大的镇子。
难不成,那些就是突袭镇子的敌军?
周左湘有些狐疑的拿手挡在额头,眯起眼,又仔细瞭望了半天,似乎是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少看漏看的部分。
毕竟眼前所看到的线索,似乎和刘谟与自己说的不一样啊!
说起来,他也是带兵的老将了,虽不是那种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但一直军到底有多少人,他一扫之下,还是能看出来了,即便是相隔了两三里地,人看清来小的只剩下芝麻点大,那也不妨碍他去清数啊。
眼下,那大騩镇里,怎么看,也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又怎么会有刘谟说的千人之多。
想到这儿,周左湘耐住了性子,沉声吩咐道:“去,将刘谟唤来!”
士兵不明所以,将刘谟领到了高地处,这时就见周左湘一指正前放的位置,道:“你给某数数,到底有多少人!”
“人?”
刘谟一愣,还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遂就顺着周左湘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扫过一片低矮不一的野地林田,渐渐的,缩小了无数倍的大騩镇俯瞰,出现在了刘谟的眼前。
“那是大騩镇……”
将信将疑中,刘谟又定睛瞧去,这一次,他瞧见了那里面芝麻粒大小的人。
弄了半天,周左湘让自己数的,竟是匿藏在大騩镇的敌军。
等到想明白这个,刘谟的脸色不禁变了,因为他也看出来了,那些“芝麻粒”的数量,似乎没有自己开始时说的那么多,别说一千人了,只怕是连一半都没有。
想着,刘谟心虚了,当初他从大騩镇跑出来的时候,并没亲眼见到敌军数量,只是后面喊声整天,怎么着也不像是两三百号人能喊出的气势,所以他才在孔昱的唆使下,随口报出了千人的虚言。
这时候亲眼目睹了敌军的正式人数,刘谟只得硬着头皮道:“敌军狡诈,自然不会在镇上束手待毙,极有可能潜伏在四周树林,所以都统,那镇上,绝非是敌军的主力啊!”
看刘谟在那磕磕巴巴的辩解着,周左湘却是冷笑道:“如此倒是不无可能,某已经派两支探马去镇上了,周围是否有敌军设伏,稍后便知。你既然无事,便在此处与某一道静候消息吧。”
“是!”
事已至此,刘谟哪还不明白,这周左湘怕是与自己较上劲了,眼下,若是真如自己所说,对方的探马遇到伏兵还好,若是最后探出,整个大騩镇只有三四百号敌军,那对方还真就能给自己抠上一个谎报军情的帽子。
毕竟这周左湘嘴上不说,但一路过来,阴沉的脸色便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此刻的心情,怕是极差的。
究其原因,也不单单是因为大騩镇遇袭那么简单,这其中,还牵扯到他与那密县县令孔昱之间的种种,可集上面那些原因,对方眼下要宣泄怒火,这第一把火,既不会撒在那些敌军身上,也不会撒在密县县令身上,反倒是他这个身处暴风眼中心的外人,很可能成为周左湘的靶标。
正因为这样,刘谟在看向大騩镇时,内心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祈愿的。
他是多么希望,当那两股弯弯曲曲的探马,被四周树林里的伏笔拦截啊!
可实事就像是两个硕大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谟的脸上,因为他看见,其中一支探马在冲进树林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一点点停滞,就径直冲出了掩映地带,冲入了镇上。
随后,这支外来的入侵者,几乎连一点点水花都没翻腾起,便被镇上那些士兵瞬间围杀。
而在这过程中,巴掌大小的区域中,并没有多出任何兵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至于另外一路探马,也是乘着围杀的间隙,绕着镇子周围跑了一圈后,朝着密县驻军的方向跑了回来。
刚跑至跟前,就见为首的领队道:“都统,弟兄们搜寻了一拳,探到镇上有敌军四百余,其警惕性极强,至于周围,暂未发现有人设伏。”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没观察清楚……”
刘谟只觉得自己舌头因为颤抖,都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他还在犹自强撑,换来的,却是对方冷冷的一声笑:“若是阁下觉得俺们兄弟,付出丧命的代价都探不轻,大可自己过去看看啊!”
“嗯?”
说实话,这刘谟虽有谎报军情的嫌疑,但毕竟也只是一介小人物,周左湘捏死他,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是在犯不着与他一般见识。
最多拖下去,给他一顿板子已做教训,可现在,见刘谟事到临头了,还这般强撑,甚至诬蔑自己手下兵马,这倒是引得周左湘心生了几分厌恶,不由重重哼了一声。
“混蛋东西,还敢巧言狡辩,陷某军将士不义!来人呐,将至斩杀祭旗,其余人等,随某冲进镇去,斩杀敌寇!”
周左湘说着,一连几步走到最高处,对着身后的军队猛地拔出腰刀,然后对着两三里地外的大騩镇猛地一指。
在他的一指之下,身后千余将士,猛然爆发出一阵怒吼。
这吼声里,那说话的探马领队,也跟着掏出腰刀,将地上犹自求饶的刘谟一刀砍倒,再一刀将其脑袋削掉,那喷洒而出的鲜血,直直溅出了三尺余长。
如此血腥的一幕,看的四周士兵欢呼一声,就跟着周左湘,直直沿着大騩镇方向狂奔而去。
虽说砍杀了刘谟,当周左湘此刻心中依旧是阴云密布,因为从他当兵的只觉来看,这次出现在大騩镇的敌军太过古怪,相比于周遭几个临镇,这大騩镇无论是位置,还是富庶程度,都是几个镇子中中等偏下的。
而据探马的汇报,镇上那些敌军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非山匪流寇,正因如此,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端端突袭这么一处小镇作甚?莫不是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