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睡不着……”
“睡不着也闭目养神,休息,就当是也给我一点时间。有些事情啊,掌门我自己都还得想一想是否要告诉你呢。”
“……什么事?”
“总之是很重要的事,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话说到这地步,宋佚也无法再逞强,想了一想,点头道:“既然掌门如此安排,我自当听从,不过睡觉就不必了,我洗个澡便走,还有许多事得做。”
“哦?”掌门微微一愣,点头道:“你这孩子……看来不止我有揠苗助长的心,你这棵好苗子自己,更是拼了命的要往上长啊。”
……
净室后方有一套不大的卧房,安静古朴,格局清雅,各项陈设一应俱全,不过几乎没有使用的痕迹。大约只有掌门或莫清宁在处理事务之余,会偶尔于此小憩吧。
跨出房门,再拐过一道屏风,宋佚跨入浴室,狸奴站在旁边,已给他备好了热水和洗漱之物。
“师兄,你身上血腥气好重,赶紧洗洗吧。”
看他进来,狸奴将东西递过去,退后两步,捂住鼻子。
“……很重吗?”
宋佚自己倒不觉得,这会儿给狸奴一说,略有点尴尬。
“我嗅觉与常人不同,能够闻到血腥气的来源。”狸奴小声道:“你身上染着许多人的血,旁人察觉不到这些血迹的区别,我却能辨出每一滴血几乎都来自不同的主人,它们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浓烈,有点……”
“抱歉,令你不适了,快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
静静泡在热水里,宋佚长舒口气,放空思绪,好生洗掉这一身血污,一身晦气。擦干身体,套上中衣走出来时,发现莫清宁正在外间等着他,还给他拿了一身新衣服。
“师兄?怎么又是你……狸奴呢?”宋佚有些疑惑。
“午夜了,我让他先睡去,你也该好生休息才对。”
“还好……这两天虽然没睡,却也不觉得困。”
宋佚在屏风后边更衣,看看坐在外面椅子上的莫清宁,发现他正拿着一本书翻阅,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书上写着怎样的内容,让这位月泉宗首席弟子愁眉不展。
“掌门方才同我说,以后我可以随时来找他,这是不是跟你的待遇一样了?师兄。”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惦记的……”莫清宁瞟他一眼,淡淡道:“明天有空来找我一趟,有事跟你说。”
“晓得了。”套上外套,宋佚忽然想到一件事,赶忙问:“对了,骆臻呢?我明天得先去见他,那把剑……”
“你暂时见不到他。”莫清宁摇头:“他被风仪庭的人扣住了,跟他师父关在一起。”
“什么?!”
宋佚大惊,扣衣扣的动作霎时停了,转身冲出来,抓住莫清宁,连声追问:“怎么回事?风仪庭又干了什么?!骆臻怎么给他们扣住了?!”
“你冷静点。”莫清宁挣脱他的手,理理衣袖,皱眉道:“出去历练一趟,还是这么急惊风的样子,一点都稳不住,些须小事就变脸色,之后真遇见大事还不得晕过去?”
“我……”宋佚词穷,想想也对,如果骆臻有什么不测,莫清宁绝不会是这个态度。
“好吧,你跟我说说,骆臻他们到底怎么了。”
“风仪庭拿人问话,抖威风而已,太具体的也懒得跟你说。总之,我能向你保证,他们师徒目前为止无恙,只是见不着人,过些天应该会出来的。”
“这样……那就好。”宋佚松口气。
“这样其实更好。”莫清宁道:“你也趁这个机会缓一缓,把心思镇定下来,想一想到时候怎么面对骆臻。你现在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其实根本没准备好,真见了他,心思随时可能崩溃,因此……还是暂时见不到的好。”
宋佚不语,既不想承认自己真是这样,也没有出言反驳,彻底否定莫清宁的话。
“……我先回去,明天下午找你。”
“别乱走乱逛,早点休息。”
辞别莫清宁,宋佚离开掌门的庭院,信步走在月泉宗大道上,祖庭这座空中楼阁在他身后渐行远离,很快,他便回到了宁静的山野当中。
夜色深深,满天星斗在他头顶明灭,午夜刚过,整个月泉宗都收敛了白日的生机勃勃,变得静默安然,唯有各处楼台中亮着几点灯光,是值夜的弟子们在坚守岗位。
一路走来,大道上静悄悄的,除开宋佚自己,看不到人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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