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热气传来。
凤长歌嫌弃地伸出手将他的脸推开,“离我远点,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风清遥听到这句话,眼眶忽得一红。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关系,哇地一下,他就哭了出来。惊得一座的人,手中的仙果都差点掉在地上。
“师父,你为什么还在生我的气?我会乖的,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如个即将被母亲抛弃的孩童般,风清遥哭得很是伤心。
凤长歌伸出手轻拂了他的脸,眼眶忽得也微微泛红,哽咽的声音道:“清遥,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没有选择,我走之后,你要乖乖的,不要闹不要吵好好听宫主的话。”
“不要,我要师父你陪在我身边。”风清遥抓出凤长歌的手不愿意放开。
两人的谈话,让周庄几桌的弟子都听到,都纷纷地向他们这一桌投来好奇和看戏的视线。
练无风无可奈何地扶了扶额,无奈道:“这两人酒品那么差,还喝那么多的酒,是存心想出丑吗?与他们同一桌,好丢脸。”
几人轻轻颌首,无比地同意练无风说的这句话。
真的是太丢脸了。
“你的酒品才差,我的酒品一点都不差,我千杯不醉!”凤长歌不开心地说,伸手去拿酒壶倒酒。
练无风见到,连忙制止住她的动作。
“长歌,你不能再喝,喝醉了明天有多难受你知道吗?”练无风抢过酒壶,不再给她。
凤长歌伸出手想去抢,手被慕幽兰抓住。
“她看来是喝醉了。大师兄,我带她回去歇息,你带师父回去歇息吧。”说着她就将凤长歌扶了起来。
柳辰桉应好,将风清遥扶起,两人一起将这两个都喝得醉醺醺的人都带回各自的寝室去休息。
一下走了四人,桌子立刻变得空荡起来。
练无风舒服地长吁一气,道:“这两个酒鬼终于走了,真是丢脸死了。”他端起酒壶,发现酒壶很是轻手,轻轻地摇了摇,里面一点水声都没有,他丧气地放下酒壶,有些气恼地又道:“酒都被他们喝光了,真的是,酒品不好还嗜酒。”
“能再次在一起饮酒,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唯一知晓凤长歌身份的白勾月轻声道。
刚才凤长歌与风清遥的对话,在别人的眼里或许觉得他们刚才的对话,不过是酒鬼之间的瞎嚷嚷,可是白勾月知道,他们二人能像这般再次坐在一起饮酒,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都在无极长宫,想饮酒还不简单,约一下就来了。只是,他们二人还是少喝些酒好,酒品实在是差,风清遥一个大男人饮醉了居然会跟个孩子似的突然就大哭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练无风找来另一壶酒,感觉到酒壶的重量,终于找到一壶酒了,他轻轻地笑了笑,给杯子倒上一壶酒。
砰!
白勾月忽得激动站了起来,双手有力地拍在桌面上,将练无风装满的酒的杯子直接给打翻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边瞎说!”白勾月愤怒地说道,说完,她就气愤离桌。
练无风望着白勾月离去的身影,一脸的茫然。
他侧目看了看身边的诃枕,不解地道:“阿枕,你说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惹得她这么生气了?”
“二表哥,其实我也生气了。”
“你又生什么气?”练无风不可置信地问,他这是说了什么,惹得一个两个都在生他的气。
“你在我的面前说我师父的坏话,我能不生气吗?”
“我!”练无风无话可反驳,“行,行,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说了!”他气愤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这桌短暂地吸引了一下众人的视线,就再也没闹什么幺蛾子。
看戏的弟子们见没戏看,继续开始吃喝。
唯有主桌上有一道视线紧紧地落在他们这边。
**
凤长歌被慕幽兰送回了寝室。
慕幽兰给凤长歌擦拭手脚,再给她盖上棉被,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歇息之后,就离开了寝室。
她走后,酒劲没有让凤长歌立即睡去,反而异常地清醒。
躺在榻上,她睁着眼,接着烛光看着床上的纱帐。
就这么呆愣愣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脑海里回放着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情。
越是想便就觉得胸口,越是难受,呼吸都快喘不上来。
她从床榻上起来,酒劲让手脚都失去力气,猛地起来的那一刹那,身体失去平衡,凤长歌猛地从床榻上摔了下去。
额头和手传来了微微的痛楚。
凤长歌坐了起来,那些轻微的疼痛,竟然她忽得觉得有些委屈,眼眶中瞬间有泪水滑落。
一哭。
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委屈都如盛满的水杯子被打翻了一般,让凤长歌哭得停不下来。
合紧的门吱呀一声地被人轻轻推开。
有人进来了。
凤长歌知道。
有人进来便就意味着该止住哭声,可是许是酒劲太重,又或许是悲伤压抑太久,凤长歌并未去阻止哭意。
“在伤心什么?”向宴生冰冷的声音响起。
凤长歌抬头看向他,泪眼模糊。
“怎么了?”向宴生再次问道,声音不由地轻了几分。
凤长歌听到这声音,哭得更是厉害。
向宴生来到她的面前,平静无波的声音,有些感概地道:“难得见到你哭得这么厉害。记得上次见你哭得这么厉害的时候,是因为本尊差点将你害死,那时你还打了本尊一巴掌。这次能让你哭得这么凶,又是因为什么?”
“你王八蛋!”凤长歌怒道。
向宴生听到她骂的话,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他从轮椅上缓缓地下来,坐在她的面前,端着她的盛满泪水的赤色双眸,问:“本尊这次怎么王八蛋了?你说说看。”
“你就是王八蛋!”
“王八蛋那也总有个理由。”向宴生话中有着轻轻的笑意,道出来的话带着几分的戏弄之意。
凤长歌现在饮醉了,脑子不是特别清晰,不如以往清醒时在向宴生面前耍嘴皮的时候。现在的她,只觉得心中委屈难受,听到向宴生话中的戏弄之意,更是委屈地难以言语。
双手环着腿,将脸埋进膝里,哭得更是厉害。
“你开口骂人,还哭得这般凶,是不是觉得有罪恶感?”
“才没有!”凤长歌生气反驳,鹅蛋般的小脸涨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凤长歌在耍小无赖,见到这样的她,向宴生的心里起了抓弄她之意。
毕竟,与凤长歌的博弈中,他总是输在凤长歌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巴下。
“怎么没有,不是你骂本尊王八蛋,骂完就哭的吗?”
“你就是王八蛋!”
不知是不是这喝醉酒的缘故,凤长歌的话里总是王八蛋三个字。
难得有一次凤长歌与他拌嘴无能的时候,若这次不在她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想必以后都很难才再次有机会。
想到着,向宴生也不恼凤长歌骂他王八蛋的话,耐心问道:“本尊怎么王八蛋了?你这样一直骂,都不给本尊一个理由,这可是无理取闹。”
“我才没有无理取闹,你就是王八蛋,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和练温温腻歪?宴席的时候还让练温温坐你旁边?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未曾那么好地待过我。”说着,凤长歌更是委屈,眼泪如豆子般地落了下来。
凤长歌哭得小脸都涨红了,看得向宴生心里有几分的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眼角的泪痕,责怪却又有些宠溺地问道:“是你叫本尊娶妻的,本尊现在不是听了你的话吗?”
“骗人!你会这么听我的话?”
“不骗你,本尊会听你的话。”向宴生望着她的眼里盛着宠溺。
凤长歌狐疑地看着他,哭腔的鼻音小声地问:“真的?”
“真的,只要你说的,本尊都会去听。只要你承认,你就是凤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