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对方的力道太大,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去摆脱对方。
更不幸的是,对方是一只会飞的老虎,所以,当他后退的时候,并没与对方拉开距离。
更要命的是,因为不是用利爪行走,所以,对方还有一只利爪能攻击自己。
最不幸的是,他的武器方天画戟在他本能地防守的时候丢在雪地里。
满脸的油彩,因为痛苦,因为热汗,有些花了,看着有几分恐怖,有几分狼狈,还有几分可笑。
“结束了。”
戏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唱出半句的唱词,只剩一声呜咽。
闪着翅膀的白虎向前突进,另一只利爪向着郭盛右边的肺爪了过来。
利爪似钻,直接插入了郭盛的肌肤,鲜血四溅。
利爪进入了身体,戏子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用手去阻挡,而是身子向下移了几寸,让利爪穿肩而过。
戏子抬手。
白虎知道这不足以让对方致命,但是既然对方拼着受伤,让自己进攻得利,现在抬手,肯定是想要借此将自己这只利爪钳制起来,限制自己再进攻,所以,白虎迅速抽离利爪。
一个抬手,一个向后抽手,看似有先后,却都是闪电的速度。
只是,抬起的手并没有去钳制那只能进攻的利爪,而是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那原本花了的脸,瞬间换成了另外一幅面孔。这幅面孔,还是起初的面孔,只是油彩不花。
这是川剧里的变脸,其他人是变另一幅脸,而这个戏子变回了原来的脸。
飞翔的白虎惊愕,难道就是为了死的时候好看一点吗?
这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利爪抽离而出,然后再次向戏子的胸前插去,目标依旧是戏子的肺。
他不相信,对方还能避开。
戏子没有避,而是蠕动了一下嘴唇,感觉像是要开口唱戏。
利爪到了胸口,戏子的嘴张开了。
白虎的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猛然睁大。
天地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奔腾而出,如溃堤的河水,肆无忌惮地向前冲了出去。
地上雪浪翻腾,半空中如雷在打,寒风中,狂风卷过。
带着翅膀的白虎首当其冲,就像溃堤上的一根木桩,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力,更像狂风中的一只蝴蝶,被一声虎啸吹的向后不断翻滚而去,失去了平衡的力量。
吼声过,天地静为之一静。
雪地上,戏子低下头,咳嗽了几声,有血迹在雪地上溅出。
前方,白色的虎从雪地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一只翅膀耷拉了下来,虎目、虎耳都鲜血溢出来,形成了一道道的血痕,十分的恐怖。
半空中,挣扎的云团停了下来。
因为李逵停了下来,那团云也停止了动作。
不远处,戏子咳嗽完,提起头,迎着寒风,高声唱道:“那一****与桃园弟兄论短长。关云长挥大刀猛虎一样,张翼德挺蛇矛猛似金刚刘玄德舞双剑犹如天神降,怎比我方天戟蛟龙出海洋,只杀的刘关张左遮右挡,俺吕布美名儿天下传扬。”
天地再静,因为这段唱词。
……
秦天大厦六楼,晁盖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吴用依旧那副微笑的表情,看不出担忧,也看不出高兴,但是只要他自己知道,这一场,没有输,那就是赢了。
“蔡太师,我想我们应该接回我们先前的话题。”
蔡京笑道:“出奇制胜而已。”
吴用笑道:“应该是你们判断失误,因为在你们的印象里,他们是两个人,他们一个是薛仁贵,一个吕布,完全不可能是一个人,可是,你们如果仔细看过《水浒传》中对影山那段对赛仁贵郭盛和小温侯吕方的描述,你们应该想到,这两人的打扮其实是一样的,除了衣服的颜色,就算你们忽略了,你们也应该听过,梁山上有几个人长的十分相似,其中郭盛和吕方就是其中一对吧,他们两个人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你们没有想到?”
刘敏和蔡京不答话,吴用接着道:“更何况,对吕布的赞叹是‘有虓虎之勇’,那么何谓‘虓虎’?咆哮的老虎!那么,你们能想不到虎啸?你们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你们从开始就没有太过重视我们梁山地煞的威力。”
蔡京笑道:“吴用啊,你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吗?”
吴用的笑意敛去,看着方腊、王庆、田虎,最后眼光落在刘敏脸上,郑重道:“蔡太师的这句话,我送给你们,因为,你们注定要输的。”
刘敏被吴用的气势所慑,竟微微后退了半步,随之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略有尴尬,道:“你说我们输了,那么,你们梁山赢了。”
吴用沉声道:“你们蓄谋已久,摆下如此大阵,却不能杀我梁山兄弟,你们,已经输了!”
蔡京笑道:“我们总会杀死你们梁山的人,不是一个,是一群。”
吴用摇头,道:“蔡太师,从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
蔡京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正义的,我们是邪恶的,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这种鬼话。”
吴用盯着蔡京,道:“蔡太师,你应该知道,从开始,你们就中下了失败的因,不是吗?”
蔡京依旧微笑,刘敏低眉。
长桌上,方腊直起了身子,王庆停止了手中的摆弄,田虎用手撑起了耷拉的脑袋。
吴用嘴角斜挑,因为他的话引起对方注意了。
蔡京和刘敏对视一眼,专心看向吴用。
这次,要小心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