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沈源。当年在西山诗宴上,有过精彩表现的人,但是后来家里亲人有些变故,三年未能参加科举。今年,考上了探花,也算是可喜可贺。而且,正因为他的诗才,也让他很吃香,相信以后,要是能圆滑些,可能会有不错的前途。
看鲁士元,虽然受天子赏赐,开始也在京都为官,可是,一来和周耀祖有过节,京都里的人,不站队也不想惹事。
二来,为人太正直,在京都,这根本就没办法混下去,现在也不知道被派到哪个小地方去做官去了。只是,如果太会变通,这沈源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出好诗来。
榜眼叫孟之章,跟这周强和吴胜还是老乡,也是吉平府的人,不过这孟之章据说,才华显露的很早,吉平府上对他也是寄予厚望,到了京都之后,不少同乡或者是南方士族,也都纷纷对他以礼相待,比起周强和吴胜,几乎无人问津的场面,那可是强太多了。
不过,这个孟之章虽然在入京城之后,可谓宴请不断,他也会有挑选,有些就算不能去或者不想去的,也会给足别人面子,说的话很是谦虚漂亮。
而有些想去的,就算别人没有请,他也会主动硬着头皮,亲自在人家门口,恭恭敬敬的交上拜帖,然后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别人来决定,见或者不见。
比如吏部尚书严瑾,虽然管着吏部,很多人可能也会觉得,他有些功利心,但他却毫不在意,等到半夜天黑了,也没有怨愤和不满。
还有龙图阁学士范文中,银青光禄大夫许光录,这些都是些闲散文官,没有什么大的实权,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去拜见。
当然,还有武将,比如靖武王府,这样是失势和没落的王侯,这样可能会得罪人,不招人喜欢的举动,他也敢做。
只不过,在靖武王府这里,他吃了闭门羹,当时,看门的仆人拿过来一张纸条,孟之章看完之后,仰天长叹,对着王府的门,深深的鞠了一躬。
纸条上字不多,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你的才名早有耳闻,进我的府门,会误了你的前程,并且还鼓励他能一展才学,为百姓谋幸福。
状元,据说本是孟之章的,只是皇帝一听,这小子去过靖武王府,虽然没进去,但是总是觉得有些芥蒂,就给了另外一个人——东昌府柳弘士。
东昌府,位于宋国的东北方,离那梁国和魏国很近,一直也是宋国在东北的边关处的明珠和要塞。
这人最早,也是被看好的一批学子中的一个,不过和孟之章不同的是,他到京都之后,就感觉规划和路径很明确,同乡的京官那聚一聚是必须的,很多邀请的他要么干脆的拒绝,要么就非常热情的前往,关键是,他热情去的那些府上,很有意思的是,都是曾经的三皇子、而今的六皇子这一脉的官员。
本以为,这样派系明显的人,要不就应该在查舞弊的时候被发现作弊,要不,就是名次也不会很高,只能后面靠关系往上走。但是,这结果一出来,还是让那些抱有幻想的人失望了,他柳弘士,高中了状元!
武举这一块,状元郎是西川府的何广元,妥妥的西军柱国程霄的嫡系,榜眼是关少志,妥妥的东北柱国吴国庸的嫡系,探花郎叫吕志刚,南边力推的人。
武举和文科是不一样的,文科查舞弊查的那么凶,那武举就没有一点事吗?不可能的!
只是一来,武举是为了选拔能调兵打战的人,最终都还是要往外派的,所以多些地方的人去到地方,也没什么不好!二来,武举重开,必然会有些漏洞,这宋国重文轻武已久,朝廷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有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影响大局,必然不会被小题大做。第三,是这武举是水分,并没有文科那么大。
而这周强和吴胜,一个在十一,一个在十三,显然是超出了预期太多了,他们虽然信心一直都是满满的,但也没想过有这么高。不过,日后放到战场上,才会觉得,这两个人的排名吃了太大的亏了。
当然,这一切现在说还是有些早,此刻的林澈,显然还没有能预见到那么远的情况,尽管对他们两个,还是充满了信心。
一袭白色袈裟眨眼间出现在他的身边,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清瘦,面无表情,双眼无神,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的和尚。和尚神采不凡,确有佛门圣人之感。
“成功了?”
显然,无尘是知道了林澈和叶筱筱他们的安排,也知道林澈今日是去复仇。
“恩!”
林澈只是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双眼里似乎有了一种的迷茫。林澈从没想过复仇之后的感觉,因为他在复仇之前,不敢去想。这次叶筱筱的计划,让他的复仇看上去简单太多了。也让他有些一时间茫然失措。
“放下了?”
无尘面无表情的问道。
“杀妻之仇,已经了结了,可是,还有我母亲的仇,需要去解!”
林澈脸色漠然,这大概是他和无尘最正常,却也是最压抑的一次对话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洛仙的仇,已然有数百条人命丧生,令堂的仇,又该是多少的杀孽?”
无尘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林澈听得出,他是在劝自己放下。
“不知道,可能几条,也可能是几十条,亦或者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她的死牵扯的太多了人,太多的国家,太多的利益……”
林澈没有再说下去,他现在已经揭开了一角,再往下,他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令人惊讶的真相。这场复仇,那可能真的要伏尸百万。
“你会怎么选?”
无尘淡然的问道,无神的眼睛,转向了林澈的方向。
林澈抬头看了看天空,却也不知道他具体在看些什么。
“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既然是仇,总归要去解,我的惑,同样也等待着解答。”
无尘没有说话,他默默的看向远方,然后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多谢施主你的香油钱了!”
林澈白了一眼,这个被自己请了半天,结果还是靠香油钱才请来的和尚。
“佛祖要是知道你这么贪财,估计会后悔在宋国传教吧!”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