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树林中走出了一个背着六支短戟的男人,正是方即悔。他一身黑袍,身材高大,眼神狰狞,完全不是那天的风流倜傥模样了。
云微寒看见他走路时还是一瘸一拐的,看来凌玄翼上次给他留下的伤势不轻。不过,这样的伤势不在老巢好好养病,却硬是只休息了一晚上就来追杀他们,这仇恨可是不小。他是害怕商队在他休养期间加快速度离开青州,所以才这样拼命吧?如果他吃了这个亏,学乖点在家里养病,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可是他不愿吃这个亏,就只能和自己的三千青州盗一起把命留在这里了
。
这样分不清楚轻重的男人,居然也能成为一大势力的老大,也能够在青州纵横这么多年,青州豪强是多么宽容啊。
云微寒微微一笑:“大当家,别来无恙?你的腿还好吗?”
方即悔原以为这韩姑娘的镇定只是一种伪装,可是听了她直接问他腿好不好,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害怕他的出现,更不怕他发怒杀人。
他冷笑道:“韩姑娘,你不怕吗?凌三郎就是再厉害,他这个时侯也来不及救你了。”
云微寒失笑道:“方大当家,你不怕吗?”她向着山下指了指,“你的手下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看来纵横青州二十年的青州盗,从此要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山下的局面已经完全一边倒了。凌玄翼带着一百多骑兵,三荡三绝,从剩下的一千多青州盗队伍中来回冲杀了三趟,山坡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几个还骑在马上的青州盗了。
从山脚到山腰,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却成了青州盗无法跨越的天堑。
无数的人马尸体横倒在山坡上,这里成了青州盗的葬身之地。
方即悔的眼睛都红了。他从背后抽出两把短戟,咬着牙说道:“我要杀了你,让你给我三千兄弟偿命!”
云微寒笑道:“害死你三千兄弟的却不是我,你找我做什么?”方即悔以为她是说罪魁祸首是凌三郎,以为她害怕了拉出未婚夫来顶罪,不由多了几分得意:“我当然是要找凌三郎算账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把你拿下,在他面前好好折磨一番,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为我这三千兄弟报仇。”
“哈哈,实在是可笑,害死你这三千兄弟的就是你,你还找谁算账?”云微寒大笑说道。
“胡说!怎么会是我?”方即悔没想到云微寒会这么说,当即大声反驳。
“当然是你。”云微寒鄙夷地看着他,“他们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太蠢!”
方即悔怒道:“臭丫头,我不跟你废话!”他一招手,从身后的的树影里扑出来十几个人,向着云微寒等人冲了过来。
云微寒早有防备,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鞭柄上,此刻一抖手,就将长鞭拽了出来。
黑金交织的长鞭在淡淡的月色下几乎看不见踪影,即使是方即悔也只能看见一道极淡的黑影一闪而过,啪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青州盗已经被云微寒一鞭抽飞。
云微寒知道这次形势危急,所以根本就不曾留手,这一鞭用了八分力气,直接将一个大汉抽得飞了起来。
方即悔眼睛一缩,原来凌三郎的未婚妻也是个会功夫的,难怪她从头到尾见到自己就没有一点畏惧的表情。
云微寒知道在这群人中,功夫最高的就是自己了。今天已经取得了大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困兽犹斗的方即悔再从这里带走几条人命,所以只能尽力出手,将这些青州盗打死一个算一个。
方即悔看着月光下那个亮蓝色的纤细身影在空中飞旋翻滚,手中的长鞭神出鬼没,经常是一鞭子就抽断了手下的脖子。
不过稍微犹豫的一瞬间,他带过来的手下就已经被她抽飞了两个,抽死了两个。
方即悔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痊愈的腿了,他举起双戟就向着云微寒扑了过去。
云微寒身后的百年、万寿、贺清韶以及四个护卫也都扑了上去。
月光并不明亮,树林中人影晃动,刀剑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时不时还能听见有人受伤的哼声。
云微寒被方即悔持着双戟拦了下来。
方即悔试图用他的双戟缠住云微寒的长鞭,利用男子体力上的优势来击败云微寒。云微寒怎么会让他如愿?
她跟拓拔野学来的轻功又不是白学的。
云微寒在树林中轻盈飞动,仗着自己轻功身法的高妙和长鞭的距离优势,根本不和方即悔力拼,而是时不时冒出来抽一鞭,有时候还会跑去援助其他人,将方即悔的手下基本上全部抽翻了。“喂,方即悔,你的手下都死光了,就剩下你了!”云微寒站在高高的树巅上,“你说,你想要什么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