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羸弱,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不自觉的,为她心疼。
“不,你骗我,你骗我……”苑苑的脸色纸一样的白,揪着他衣襟的小手,骨节泛白,娇躯颤抖得厉害,“你骗我,太阳还在,暖洋洋的我能感觉得到,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看不见了?我的眼睛,我……”“不要说了,媚绒!”
骆启霖听的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秋天的落叶,“以后再也不会了,朕保证,不管是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苑苑只是木然的望着浅紫色帐顶,竟然奇迹般的露出笑来,“不用了,雪妃比我重要,轩辕江山比我重要,你的承诺颜面更比我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比我重要,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明明眼角含着泪花,她却笑得魅惑无双,宛如一朵迎着寒风、反季节开放的蔷薇花,坚强而妖娆。
“你恨我吗?”
深深的看着她的侧脸,骆启霖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初将她从梁王府的地牢里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伤了身体底子,这么多年他命韩力等人给她调养身体,想不到她还是无法……“不恨!”
苑苑转身,挣脱他的怀抱,木然的视线看着阳光透进来的纱窗,笑容惨淡,“因为你是主子,我苑媚绒,不过是您铲除绊脚石的工具罢了!”
利眸一挑,骆启霖眸中闪过恼怒之色,看了看她苍白的脸,才勉强压下,低声吩咐,“陈胜,让御医都进来。”
苑苑沉默的任由他宣了御医进来,木然的看着韩力把脉、沉思,然后欲言又止。
骆启霖眉心一拧,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浓,“说!”
韩力哆嗦了下,才颤巍巍开口,“皇上,罪妃娘娘头上只是皮外伤,只是……只是……”他抬头看了看骆启霖阴沉的脸色,大着胆子接下去,“只是数年前在寒冷地带被寒风侵体,身体未好又遭受了强烈的性伤害,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骆启霖揽在苑苑肩膀上的手紧了一紧,室内静默,压抑得气氛让十余名御医战战栗栗,大气也不敢穿。
很久,骆启霖才挥手,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
韩力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和同僚到室外商议之后,坐在外厅的圆桌旁,提笔写药方。
苑苑或许是累了,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任由他将自己靠在他胸前,粗糙的指尖犹豫着拂过她的眼帘,可是那里,早已没有了泪。
“皇上,您该回去了!”
苑苑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平静,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的涟漪。
骆启霖阴沉着脸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充满恐惧。
苑苑看他坚持,也只好随了他,乖乖的任由他抱着,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气息慢慢的平稳下来,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
三更时候,她从梦中惊醒,黑暗中的凤眸闪烁着恨意,扭头看着身旁呼吸平稳的男人,右手微微颤抖。
许久,外面响起鸡鸣,她才拍了拍骆启霖的肩,在他怀里蹭了蹭,仰头,双眸木然,“皇上,您该早朝了!”
骆启霖揽过她瘦弱的肩,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木然的眼睛,“媚绒,告诉我,你是真的希望,我不管你,就这样离开吗?”
苑苑沉默,希望你离开?骆启霖,我从来没希望你的目光能落在我身上,我也不希望你囚禁我的身体、禁锢我的自由,如果……如果你登基之时放我离开,你的秘密就永远不会发现,你在乎的人,也不会离你而去,你的皇后、你的母后,你的儿子……不过,如今我既然知道了我全家一日之间被灭门的缘由,就算你放我自由,我也不会离开了,我要亲眼看着你,一无所有……对视了半晌,她眸光依然空洞,神色不便,“皇上,您该早朝了,媚绒可不想被人说,狐魅惑主、祸国殃民!”
“好,我听你的!”
深深的看着她脸上的温婉许久,骆启霖起身下榻,慢条斯理的更衣,临出门的时候,他在珠帘外回头,“媚绒,不要胡思乱想,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的,就算我全部的心神都给了我江山社稷,但是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再也不会亏待你,让你被那些妃嫔欺辱。
苑苑没有回答,只是在榻上半屈膝,“媚绒恭送皇上!”
“娘娘,春桃本来就不美,能有夜狼陪伴在身边,已经是奢望,哪敢和娘娘您比姿色?”
捕捉到她眼底促狭,夏晴天灿烂一笑,上前将她被风吹得飘舞的披风系紧。
天气转暖,但她的身子还病着,虽然这些日子养得丰盈了写,然和之前相比,还是太过瘦弱,她真的担心,这阵风,会不会将这娇小的人儿,一并带走。